她太渴了,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自己驾驶马车行走了这么多里路,下午的日头还比较毒,晒的她直流汗。但是她怕有追兵片刻不敢停留,因此没能喝上一口水。
“等到下一座城池我便替你寻郎中。”她将水囊盖子塞好,这个水囊竟然这么快就没水了。明日一定要赶到下一座城池,或者在路上能遇到村庄也行。
奔走一日陈知韵的发髻已经乱了,她耳鬓的发丝有些凌乱的垂在两鬓。裴南湛伸出手将她一丝碎发往她的耳后绕,简单又随意的一个动作让陈知韵看着他直眨眼。
裴南湛丝毫不介意她的目光这么落在他身上,等将她的碎发整理好后,他便收回手。
陈知韵从周生给的菜篮子里拿出一块饼,她双手捧着饼,原先和裴南湛面对面相视的坐姿,她改为转身朝向篝火。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饼,脸上滚烫的。
她想,肯定是靠火堆太近了,将她的脸给烧热了。
于是她打算站起身来往后退了退,结果砰的一声,她直接撞进了身后之人的怀里。
身后之人伸出长臂将她肩膀环绕着,她的鼻息之间是扑面而来的暗香,那是属于他身上的香气。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从胸膛在震动,温声的在和她说话:“没磕着碰着吧?”
“没。”陈知韵小声回道,低下头从他怀里出来,脸上的温度更为炙热。
她用右手扇风,边扇着风边呼呼说道:“太热了,我往后靠靠,你随意。”
裴南湛也没察觉她有什么不对,真以为她是热着了,“等再晚些便凉快了。”
陈知韵又将她整理的干草往火堆后挪了挪,她双手抱膝的坐在那,裴南湛站在她身侧。他总觉得她有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
陈知韵让裴南湛将晚饭吃了,还喂了他一粒解毒丸暂缓他体内的毒性。此时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除了他们这一处有光之外,再也瞧不见任何物品。
起风了。
风呼啸而过,吹动树林的叶子嗦嗦作响。陈知韵往裴南湛的身旁靠了靠,站在他身侧的裴南湛垂眸低头看着她。
“灿灿是冷吗?”裴南湛边说边从马车里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风,强势给她披上。
风声更加大了,顺着风而来的还掺杂着其他不知名的声音。似夏日小虫,也似动物的鸣叫。
陈知韵抿着唇又往裴南湛的腿边靠近,直到她听到一声“嗷呜”之声,她吓得直接抓紧裴南湛的衣裳,仰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道:
“阿湛,你怕狼吗?”
“呜呜呜我怕。”
裴南湛皱紧的眉头一下子又松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