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着眼,沐浴在光中。
陈知韵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他们欺负你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南湛缓缓睁开眼,看见灿灿逆着光站在他身前。
她似乎刚回来,来见他还是穿着出门的那件衣裳。她的手上抱着一把琵琶,额头上还有着晶莹的水珠,脸色潮红。
“灿灿多想了,府上的人都待我极好。”裴南湛浅笑,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他心里这两日的阴霾全都散去了。
陈知韵有些狐疑,那为什么她听到檀香说,练武场那帮兔崽子今日找阿湛切磋武艺了。那群人本就是习武之人,还一个一个向阿湛这个学文的公子请教,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吗?
陈知韵往他的身旁走去,裴南湛见状给她腾出些位置,将自己衣摆铺展在地,让她坐在他的衣裳上。
他这般举动有些熟悉,往日里阿爹也是如此这般待她。
“何时你也变得如此这般不拘小节了。”陈知韵发自内心的感慨,最讲究礼仪世家出身的裴公子,如今却和她一块坐在地上。
“随心,随性。”裴南湛随意说道,翻动着膝上的古籍,见陈知韵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伸出手牵过她的手,将她轻轻一拉,她便向他又靠近了一步。
“灿灿,你帮我瞧瞧这书里讲的是什么。”他指着膝上的书里的某一处内容说道,陈知韵顺势蹲下身子坐在他旁边,凑前去看看书上讲了什么。
原来阿湛看得是一本佛经,佛经上写着一句‘我观南阎浮提众生,举心动念无不是罪’。陈知韵很少习读佛经,这这句话的意思她不懂。
于是她摇摇头,“外祖父应该知道为何意,这里的藏书都是外祖父的。佛经我是很少看的,外祖父也没有和我讲过。”
她说完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裴南湛这才顺势又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刚才他牵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顺着他过来了。
两人之间也是第一次牵手,陈知韵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她在操心另外一件事,她有些担忧的问道:“阿湛,他们真的没有欺负你吗?他们敢欺负你,我就一个一个将他们都揍一顿。”
裴南湛将佛经合上,淡淡道:“只是正常的互相交流,灿灿不要多想。”
那些人找他的确只是正常的切磋,并无恶意,只不过是他心里想多了一些事情罢了。
今日一早他便瞧见灿灿出门了,他原本想和灿灿说些事情的,也只好推后。紧接着林席带着一郎中给他看病,这郎中还是宋大将军的随行军医。
郎中给他开了一剂方子让他一日三餐按时喝,连喝六日便可痊愈。
送走郎中后,裴南湛打算出去找找苏影的线索。他人刚到门口,便遇见了昨日在练武场遇见的那群人。他们听闻裴南湛出身裴家,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还有着一身好武艺傍身。于是慕名而来,前来请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裴南湛知晓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于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