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看见陈逾瑾正在摇头叹气。前面陈小五和陈知韵兄妹二人谁也不让谁,争得面红耳赤的。
裴南湛听了一会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强忍着笑,对自己的好友道:“不劝劝?”
陈逾瑾:……
最终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就不能一人做一个吗?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天啊,这二位真的是他的弟弟妹妹吗!
吵得不可开交的兄妹俩,你看我,我看你:……
陈知韵嗔怪道:“都怪你,害我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她可不知道何时裴南湛也来了。
陈小五睨了裴南湛一眼,很虎道:“不许说出去坏我名声,懂吗?”
此话一出,陈逾瑾脸上有些发烫,单手捂着双眸走开了。
上次在墓林一别后,有两月有余裴南湛都没见过陈知韵了。那时的她满腹愁容,此刻她恢复往日的朝气,面色红润。
他唇角微扬,“懂。”
“识相。”陈小五给灿灿扔了一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的眼神,向裴南湛发出邀请,“来一块堆个雪人。”
“我陪你吧。”陈知韵道。
兄妹二人去堆另外一个雪人,裴南湛在旁边搭把手。陈逾瑾在一旁候着,瞧着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出发去学堂。
没一会,一个雪人就造成了。这次兄妹二人都没争吵,陈小五自个在一旁嘀咕着要给雪人弄什么装饰上。
“六姑娘一切可好。”裴南湛轻声问道,他们俩左右身旁都无人,陈小五在前头,陈逾瑾在后头马车那。
一别两月有余,他日日上学都经过她家府门前,等着她哥哥,却从未曾有过一次见过她。
这两月里听他母亲说过,贵妃娘娘曾召宋氏和陈知韵进宫坐坐。
陈知韵握着手炉,她知道他每日都会出现在府门前,和阿兄一同上学,有时候一同放学归家。
她有时候一时兴起躺在院里的屋檐上看日落,能远远瞧见他的身影。
“都好。”她握了握手中的汤婆子道。
裴南湛抿了抿唇,墨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来年开春我就要下春闱了,六姑娘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陈知韵眼睛眨了眨看了他良久,随后左看看、右看看,在路边捡起了一小节树枝。她找了一处雪迹平整的地方,单手握着树枝在雪地里写下四个字。
善书者不折笔纸,以雪地为纸,树枝为笔,她手下的字洒脱飘逸。
“前程似锦。”他念道,勾起唇边的笑意。
陈知韵抬眼看他,细碎的飘雪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眉间一点红,淡粉色的双唇微微勾起,身上披着一蓝色带着白色狐尾围脖的裘衣。
雪色中,白与黑、白与红,还有那唇边蔓延的笑意,造成视觉强烈的冲突。
素日清冷的高岭之花在这一刻,似乎走下了神坛。
如玉般的手向她伸过来。
“嗯?”她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