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触感绵软、温热,彷佛能感受到其中热血的流动和蓬勃的生命力。
他的心神发散,不知要去想什么。
奇异的氛围在中间弥漫,两人默契地都没说话。
胃疼缓和,明缨立刻扔了他的手,翻身背对过他:“好了,你去睡觉吧。”
燕衡出神地在原地坐了片刻,给她掖好被角重新上了床。
只是这一夜他注定难眠。
太阳亮得刺眼,天上的云像人袄子里的棉絮,软绵绵地挂着,不时还有几只鸟雀飞过。
明缨端着一碗热腾腾冒着白汽的药进来:“药来喽。”
燕衡倚着床头软枕,手里拿着本书看。
大概昨日走的太多,晚上也没睡好的缘故,今早他便没起得了床。
远远听见声音,他信手扔了书,一股脑钻进被窝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喂!”明缨小心地放下药碗,不可置信地戳了戳鼓成一团的被子包。
“我不喝。”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传出来,变得又沉又闷。
认识他这么久,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忍得下去,头一回知道他排斥吃药。
她觉得好笑,隔着被子拍他:“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必须喝药。”
“不喝!”
明缨爬上床,用力掀开他的被子,凶神恶煞地拿碗抵住他的唇:“喝!”
燕衡死咬牙关,用眼神表示抗议。
片刻,她没辙了:“你不喝,我今日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燕衡心一软,刚要答应,忽听——
“以往便听闻六弟喝药艰难,不想今日撞个正着,”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青年,笑起来如玉石似的,温和清透,“你的丫鬟也有趣得很。”
燕衡扭头看了他一眼,淡定地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明缨极其自然地给他塞了块甜糕。
云昭图的眼神促狭起来:“六弟什么年纪了?”
燕衡假装没听出他的促狭:“你做哥哥的不知道我多大年纪了?”
“三哥自然知道,”云昭图一揽袖子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出去修仙多年,六弟长得真快。”
明缨不由多看他一眼,原来他就是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