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天然具备对鬼怪的压制作用,像宙斯、托尔这几位熟悉的雷神,都有对抗妖魔的辉煌战绩,理所当然的,雷符也是最有效的驱鬼符篆之一。
不过,哪怕在道盟内部,这种符纸也并不普及。雷电的力量过于霸道,稍有不慎就会反噬施术者本身,与其冒这么大风险,不如退而求其次使用火符,反正净化效果大差不差,危险性也小的多。
而能覆盖整座山谷的雷符篆,绝对在整个魔术界都是凤毛麟角的珍品礼装。
在封闭的天穹之下,雷火肆虐,无比精准地往吸血鬼的头上射去,强大的电流直接瘫痪了它们的神经系统,这辈子最后直了一把后躺倒在地,化作湮粉。这无疑超出了山本的认知,他的大魔术应该已经夺下这片土地的灵脉控制权了才对啊?
这熟悉的处境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个男人也是用天体魔术的,并且只用一段咏唱就压制住了他,如此来看也只有他能轻易地找到他魔术的破绽,面对那个男人,他似乎只有——
不!不能这么想!就算在魔术上被完全压制,他也有绝对的主场优势,星河没能被彻底切断就是证明!“老大!我这边的魔术被压制了!”“别急,神乐应该去找施术者的位置了。”显然那个公子哥比他更擅长魔术,但需要依靠他这个事实依然让他颇为不爽。
但齐藤的话他是不敢违背的,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追击眼前的老鼠吧。
————————————
终究是见到了那个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既然两人都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终将兵戈相见。
“还在用御币那老掉牙的礼装?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老气横秋呢。”
“你那古董机械表又比我好到哪去?反正我们在家里也吵过无数遍了,直接动手吧。”
“也是,我可早就清楚了,老姐你这种祸害人的古董还是早点入土为好。”
“对你这没眼力的家伙我可没什么好说的。”
舞动的御币带起流彩,绚丽的符卡如漫天星辰般射出,在机械表的齿轮咬合声中拖出七彩的尾迹,飞舞的纸人幻化为式神,紫色的五芒星在她的身后闪耀,“临!”
“所以我说你这人老土啊。”齿轮依然是那么得有条不紊,玄明可是相当喜欢这个礼装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人类工艺的结晶,“发条蓄能(twistedspring)。”
飞射的彩光在一瞬间完成了全包围,可见木野子对魔力的细致掌控,似乎已是无处可逃的齐射,但玄明就是毫发无损地钻出来了,以微米级的精度从网隙中钻出,犹如齿轮般精准的行动。
对此木野子并不意外,她弟弟用的什么魔术,自然是很清楚的。就像他无比迷恋欧美的制度一样,他也格外欣赏蒸汽机械。
齿轮魔术,那才是他真正擅长的魔术。
作为一门魔术来说,这显然不够古老,但他却能在这个领域证典,也必然有着独到的研究,而他所研究的,则是齿轮的宽泛化。
一般来说,齿轮本身必须采用足够强度的材料,不然无法承受运动时的力矩,这就注定了齿轮的制作有一定的门槛,限制住了它的适用范围,而玄明所研究的,便是扩大这个范围,强度不够的材料也可以作为齿轮,活体也能作为齿轮!
可以说,玄明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可以作为齿轮而活动,这自然将他的行为精度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就宛如将真人化作人偶,让全身的每一滴能量都得到完美的利用。
当然这魔术也有缺点,只要攻击范围够大,威力够强,管你什么齿不齿轮,上次的龙卷风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木野子的能力,自然做不到那般天威,但她也有独特的方法,正好现在旱地惊雷,她便给山谷添点料。
金灿灿的神乐铃奏出悦耳的古曲,那是祈雨的祷告,雷鸣之后是骤雨,大水浸湿了地面,也浸湿了玄明的外衣。
关节变得迟缓了?这份感觉就如同机械生锈,原本能行动自如的身体锈死了,但这终究是人体啊?很快他便想明白了,正如他将齿轮的概念强行安置在人体身上,她也利用了雨水会使齿轮生锈的概念。
若不是这个雷霆,她应该也很难求出雨吧,引动天象必然是大魔术,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攻击主祭——简单的一颗魔弹试探,式神很快做出了反应拦截,也就是说就算求雨了也依然保持有相当的精力。“就你那几个歪瓜裂枣,所以古典魔术师就是讨厌,守旧且古板。”
清脆的机械声响起,这才是他所认同的美声,“时代变了!你那些老古董还是早点埋起来吧!”精致的人偶大军伫立在玄明的身后,比人多?还能比得过他这个人偶师吗?
单单观察他这人人偶,做工虽然谈不上多精细,但也算得上精品了。一只人偶可不便宜,“你还真是肯下本,这些人偶是为我专门准备的?”“那当然,你手上式神那么多,总不能合起伙欺负我一个吧?”
“式神可不仅仅是够多就行。”木野子很淡定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人,这张纸人明显做工更为精细,这不是简单的式神。
玄明眯起眼紧盯着那张纸人,雨水似乎在那纸人的周围短暂地停顿了。“兵。”魔力注入,纸人开始塑形,显然不是刚才那些脸都看不清的炮灰能比的。
雨水结成细小的冰珠,而玄明也看清了那式神的模样,“竟然是雪女,家族对你还真是够上心啊。”
“不是家族对我,而是我用了家族的力量。”这句话瞬间让玄明火冒三丈,“那种家族的家主,谁爱当谁当!”
毫无疑问,神乐玄明是个天才,完全没有依靠家族的力量,仅凭借自身的魔术素养以及积累的人脉,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位置,他也是如此认为的,那腐朽切陈旧不堪的家族根本配不上他的才华。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每当回想起自己没能被选为家主,还是会出离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