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坤生性多疑,自然是不信高琅对齐惟真的没有意思,试探道:“你对他就只是在做戏?”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高琅相当不屑的冷笑道:“我也不瞒你,我跟他是上了床,但促成这件事的人难道不是你,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离开榕城,希望你信守承诺,把当年那些人的名字告诉我。”
此话一出,徐阳坤心底的疑虑去了一半,但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
当初徐家需要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接近齐惟,思来想去,他想到了高琅。
高琅的母亲是徐家耻辱,二十岁跟异国流浪画家私奔,生下高琅的第九年徐老太爷才慢慢接受了他们的存在。
一家人在前往榕城的路上出了车祸,三个人中只有高琅活了下来。
徐老太爷从殡仪馆把人领回徐家,从小在县城长大的高琅,在自持高贵的徐家人眼里自然宛如臭虫烂草般的存在,尤其是他母亲惊世骇俗的举动,让他们在圈子里受尽了嘲讽,对于高琅本人当然是看不上眼。
高琅在主宅生活了三年,在第四年的时候徐老太爷把人送走了,没人知道去哪里,所以当徐阳坤在酒吧看到人时,很快就找上了他。
最初高琅是拒绝跟他合作的,可不知怎么的,后面又主动找上门。
高琅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沉声说:“徐阳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嫉妒我跟齐惟有过一段,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原谅一个欺骗过自己的人么。”
此话一出,徐阳坤脸色才稍微缓和,笑呵呵拉下他的手:“发什么脾气啊,你也知道表哥我脾气不好,一家人别见外。”
“表弟,你也别怪我多想,就刚才那个架势我还真以为你心疼了,齐惟可是最恨别人欺骗他,就以前有个陈念,你应该听说过吧,齐惟当年不知道有多喜欢他,到最后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很显然徐阳坤还是没有彻底放心,暗暗盯着高琅的眼睛,继续说:“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你,记住,要是让我发现你私下去找齐惟,一定饶不了你,还有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
高琅的神色十分自然,眸色很淡,裸露在外的肌肉全都呈现着放松的状态,全然没有因为徐阳坤的话术而改变面部表情。
他轻轻勾了下唇,侧身往酒杯里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徐阳坤面前:“合作愉快。”
徐阳坤接过酒杯,静静看了几秒才昂头喝下。然而他没发现,在抬头的瞬间高琅的笑容骤然变冷,死盯着徐阳坤展开的脖子,瞳孔深处的戾气恨不得将人活剥生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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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宋源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光明正大的对外宣布自己是齐茂华的儿子,再也用不着因为姓氏被人瞧不起。
最为重要的是,他终于摆脱了齐惟的阴影,成功跻身上流。
宋源非常享受众人瞩目的视线,无论别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对他来说,只要能膈应齐惟比什么都来的爽快。
齐惟坐在大厅角落,微眯着眼看着台上像个跳梁小丑的一样的宋源。身侧围了一圈熟面孔,挂着各色的笑容,说着心口不一的恭维话术。在以前这些人可从来不会理会宋源,有时为了跟他套近乎,用过各种方法诋毁,现在跑上前装熟络,可真他妈笑话。
他扫了眼那些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老朋友’,越看越没意思,眼底的讥讽更深了。
老话说的果真没错,人一旦失势,周围的人就都做鸟兽飞走。
齐惟在大厅待了20分钟就想走了,正准备离开宴厅时,高琅换了套西服从偏厅走了出来。
一扫休闲室里狼狈的模样,风度翩翩地拿着酒杯跟宋源有说有笑,一看他们相熟的姿态,齐惟突然觉的真的挺没意思的,觉着自己那几个月里真他妈像个瞎眼的傻逼。
二话不说,他放下高脚杯懒懒地往大门走去。在背影消失后,正在跟齐茂华说话的高琅不经意地转头,在他刚刚停留过的位置看了两眼,下颌线上的肌肉突然绷紧,捏在酒杯上的指腹猛地褪去血色。
令人啼笑皆非的宴会结束后,齐惟彻底不管寰宇那个乱摊子了,在国外玩了半个月才回榕城。
刚回来就听说澳泰近期很不太平,所有的调职换血,一切的根源点全都关于徐家突然冒出来的表少爷——徐琅。
这个名字的出现齐惟就没兴趣再继续往后听,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散完心,也该做正经事了,再不出现怕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南郊马场,引导员小心翼翼地牵着马脖子上的缰绳,带着一人一马在内场里的绿茵地上慢走。
齐惟翘起二郎腿,坐在他左手边的男人心不在焉地拿着文件,视线却十分专注,带了点不明以为的情绪望着马背上的女人。
墨镜下的眼睛往他看的方向扫了两眼,看到他在看什么,齐惟明显有些不爽了,食指敲了敲桌面:“黄董,你还有什么疑虑?”
黄董条件反射地说:“没有没有。”
齐惟见他根本连文件看都没有看就胡乱说,脾气一下子冒上来了。单手把墨镜往上推了推,探身抽走黄董手上的资料:“关于北区土坡的处理方案,有没有什么想法?”
手掌一空,周遭的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几度,黄董这才发现齐惟脸色很黑,挂在上面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