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的眼里布满了浓浓的失望,警惕防备的姿态下,也全都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苦涩。
在齐惟冰冷的视线下,高琅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一双手用力地勒住,忽如其来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心脏猛地收缩,产生一股极大的痛楚。
两人站的很近,齐惟轻而易举的看清他眼里的痛楚,手指不由自主地松了松,察觉自己又产生某些该死的恻隐之心,他十分唾弃的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破口大骂道:“装什么狗屁深情,老子告诉你,这招已经没用了,别以为你现在换了身皮还能跟以前一样装可怜,没了,早就没用了!还以为我会上当?滚一边去吧!”
高琅眼眶一热,大力挣脱开他的手,高声道:“齐惟,你骂归骂,但你不能说我——”话说到一半又猛地收声。
齐惟眼含讥讽地看着他,持续说:“怎么,我说的哪一句不对?”
“徐先生,我麻烦你别像条野狗一样惹人烦了行么,恶不恶心啊,我都差点忘了,你他妈都有未婚妻了还来纠缠我做什么,不怕汪家知道,把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假货又给退了。”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齐惟只想把一起回到原地。脱轨行驶的火车终归是走不长远,尤其当一切的到终点都是虚假时,他心中的怒火比任何时候都要盛。
因为他无法接受高琅的欺骗。
高琅明显被他激怒了,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猛然拔高声音:“对,我就是卑鄙下作,令人恶心的小人,难道你他妈才知道我是野种么!”
第68章危机
余音缭绕,野种二字从高琅口中说出来时,不得不承认,齐惟仿佛有种被鼓槌敲打胸口的闷痛感。
五个多月的时间,两人从认识到确认关系期间所经历过的事,一件件一桩桩,没有一处不让他在听到高琅自嘲时,产生某种异样的情愫。
换个角度来说,袒护自己人早就成了齐惟的本能,而此时此刻,他万分讨厌自己还维持着这种行为,尤其当是这个人还是高琅。
齐惟对待感情是谨慎的,但逢场作戏的成分居多。说他薄情或是浪荡也好,最起码他能做到最起码的坦诚,无论是金钱交易的关系,还是他曾经短暂结束的恋爱。
齐惟早就习惯用钱利来衡量性这个词,所以在面对高琅炽烈的追求下,更多的是理性大于感性。
但随着两人接触的越深,很多东西开始变质了,那种变化是很缓慢地,很深地,钻到身体内部一点点腐蚀,打破齐惟惯有的思维模式。
从齐惟开始思考两人的年龄,到身份阅历的差距,甚至会站在高琅的角度想问题时,就已经输了,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在考虑接纳高琅介入自己的生活的可能性。
他恨高琅不仅仅因为他是徐家人,而是从两人在一起后,高琅对他而言就不单是恋人的身份,而是相当于家人一样存在,以至于但他的身份揭示后,那种信任被辜负的灭顶般的恨意,滔天般的朝他涌来。
他用力咬紧压牙根,生生将那股烦人的情绪抛在脑后。
抬手把高琅推开:“少在我面前乱叫!徐先生,你的事跟我无关,也不想管你是谁,现在,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
高琅憋得脸跟脖子都红了,尤其是浅咖色的瞳仁,跟眼皮上的颤抖,无一不在诉说内心里极大的情绪。
他猛地转身,大力往墙上砸了一拳,深深呼了几口气说:“行,你不想见我总不会跟钱过不去,有个项目我想你应该会很有兴趣,文件等会发你邮箱,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回应他的只有齐惟不屑的冷哼声,高琅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带着丝丝缱绻的无奈跟无尽的柔情,同时又饱含苦涩的笑容。
齐惟如果能这么轻易的同意,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永远保持着高傲姿态的齐惟,才是他最欣赏的那个人,也是他最迷恋的一面。
在高琅心中,齐惟就该是傲慢优雅的,像头雄狮般永远不会低头。
他垂下眼皮,盯着深棕色木地板上的纹路,缓缓开口:“抛开私人关系,从商人的角度来讲,这笔买卖能赚得的利润不说,最大的优势是能进入海外市场,你看了资料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齐惟已经不想跟他交谈了,摆出送客的姿势踢开门。
高琅理了理起皱的上衣,经过他时,忽然勾住他的肩膀一同转到门外,快速把人扣在怀里。
他深深嗅了嗅齐惟身上的气味,在他发火时,冷不丁说:“齐哥,你根本就没有忘记我。”
“放你妈的臭狗屁!可别自恋了,什么玩意儿,赶紧滚。”齐惟炸了,红着眼瞪视着高琅,极力的反抗道。
高琅也不在意,趁机凑到他耳边:“家里的密码没有换,房间里的衣服也没有动,还有书房,我的书都在里面。”
每说一句齐惟脸色就难看一分,在高琅呼出的热气吹到耳畔时,怒气爆发的给了他一拳:“换不换跟你有关系么?高琅,我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成心招惹我,是不是找死呢。”
高琅顺势捂住腰腹,一路退到拐角处,单手一勾,用力将齐惟反压在墙上,在他动手前,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压低嗓门,特快道:“不要跟卢禹龙合作。”
声音特别轻,齐惟还没听的真切,高琅率先松开手,表情又恢复往常的模样往后退了几步。离开前,他轻轻瞥了齐惟一眼,眼睛里的情绪相当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