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有回消息吗?”
郦安筠:“回了,当天凌晨三点出发,你觉得呢?”
孙盎然目前隶属沈愿的公司,但在之前就在不同场合见过郦安筠,对方从外表就能看出工作的态度。一起入行的同事提起郦安筠,除了亲眼见过的时候,还有在社交网上对方传达出来给人的印象。
郦安筠实在太精英了,很难想象她来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通话的缘故,孙盎然总觉得此刻的郦安筠声音过分温柔,和前几次谈话的严肃完全相反。
她忍不住想到老大送自己出发之前的感慨:“要不是走不开,我倒是想亲自去,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人。”
这话不适合工作上说,只是她们的公司目前也没多少人,架构层级都比不上之前郦安筠任职的公司。沈愿表面玩票,实际上工作殚精竭虑,足够让下属敬佩,就是偶尔分不清玩笑和认真,这让毕业一年多的孙盎然特别苦恼。
沈愿把这个项目交给郦安筠,本质上是郦安筠替孙盎然扛了一半,电话那头的女生嗯了一声,“那我联系司机。”
孙盎然问:“那我们去几天?”
她不太懂当地这方面的习俗,项目合作方负责人是本地人,但也不太懂。
郦安筠从骤然的失神中回转,发现微信还有一个红点,虞谷给她发了时间表。
她虽然是个做红白事的厨子,经验却不少,这行干久了认识的也都是这行的人,现在结婚放在大酒店的比较多,她一年虽然每个月都有婚宴排单,实际上白事做的更多。
仪葬队的、道士、唱曲的、殡葬后勤的等等一串的流程她都清楚,只是这一行又不那么正规,不存在工作组,更没什么调度,可能偶尔是主家收钱的在管,偶尔是仪葬队伍自己调整,她也只能列个大致的时间。
【这三天我都在,第三天早上出殡,下午基本什么都结束了。】
【戏……】
虞谷也不算写得详细,白色的聊天框标点也不清楚,郦安筠职业病犯了,很容易找点茬。
后面是虞谷的语音消息,“主家会安排我住那里,条件可能不是很好,住宿你们自己安排吧。”
“郦安筠,大后天见。”
郦安筠回复孙盎然后趴在桌上趴了好一会,明明这句语音已经读取,郦安筠和刚才通话的那句红红交缠在一起,暧昧和清醒早就模糊了界限,她有预感自己会失眠,骂了句:“有病。”
另一方面语音里含着困顿的笑意又把她拉入了多年以前。
虞谷并不是一个觉少的人,甚至郦安筠给她讲课她都会睡着,眼角的疤就是郦安筠因为这个和她打架笔头一歪,戳出来的。
当时郦安筠吓得要死,生怕虞谷被自己戳瞎了,反而是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虞谷安慰她没关系。
她说对不起啊,但我真的好困,就这么顶着伤口又睡觉了。
郦安筠坐在一边看了她好半天,一天睡五个小时就精力充沛的郦安筠外号超人,虞谷就是超人的反义词,可郦安筠又舍不得把庸人的标签贴在虞谷身上。
那天是个平平无奇的周末下午,郦安筠不知道看了虞谷多久,趴在一边半梦半醒睁开眼和郦安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大概是郦安筠看得太认真,她问:“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这话纯洁无比,郦安筠却想歪了,她骂了一句下流。
虞谷想了一会,似乎觉得好笑:“我和你都是女的,要怎么那种睡啊?”
郦安筠脑子都快爆炸了,狠狠推开对方,“我怎么知道!你有毛病啊!”
这些口癖郦安筠都改掉了,唯独旧人依旧,她可以忘掉的从前也不受控制地浮现。
二十八岁的郦安筠当然知道女的和女的怎么睡,但她没有实践的对象。
她仍然在意那个喜欢虞谷的人。
又忍不住想:虞谷……那种时候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