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贵女公子见此情形也不好再待下去,左右今日谈资已够他们出去炫耀了,位高权重冷若冰霜的谢相掉进温柔乡,谢府孤女宋琬之欲谋害谢七娘。
这每一桩事情拿出去都要让洛阳的人嚼上几日,遂识趣地道别离开了谢府别院。
王情之与林婧琪约好下次赏花,便也跟着离开了。
谢琳琅跑到钟澜身边,抱着钟澜委屈的哭着。谢珵虽不满意谢琳琅抢走钟澜,但想到她今日遭此大祸,忍了下来。
只是……看待宋琬之的目光便愈发不善起来。
宋琬之在听说要将她送到官府,便吓得坐在了地上,指甲陷入手心都不察,强作镇定,她只消咬死不承认,他们是没有证据的!
钟澜心疼的安抚着琳琅,想着若非今日他们发现了端倪,只怕此事要如同前世一般上演,而如此活泼可爱的琳琅……她都不敢想上一世发生时是如何。
她将目光移向险酿悲剧的始作俑者,此处也只剩亲近之人,说话便不再顾忌,“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用了何法子,不巧,我略通制香,初时就觉得你身上的香味特殊,便让人去查了。你让琳琅沾上绮兰,又在马上抹了茵香,二者是寻常香料,然合在一起时却会让牲畜癫狂,宋琬之,你想借此神不知鬼不觉害琳琅的性命,好毒的心思!”
宋琬之咬着牙根不语,手指紧紧的抠住草地,怨恨地看着钟澜。
“表姊,你到底为何欲要害我?”谢琳琅不置信地瞪着宋琬之犹是带着哭腔道。
宋琬之见事情败露,害了谢家这辈唯一的女郎,她只怕也得不了好,嗤笑一声,“我父母早去,母族那边的人,巴不得吸我血,唯剩姑姑愿意养我,若是可以嫁与表哥,我便能一直待在谢府,可你,你偏要阻挠!”
说到这里,宋琬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声嘶力竭道:“姑姑与表哥那么疼你,他们才不舍得违你的愿,前段日子还说要给我相看人家。只要……只要没了你,没了你我才能在谢府待着!”
谢琳琅被宋琬之的话伤害到了,张着嘴,想要解释,却被钟澜拉住。
她可不是如琳琅一般天真的女郎,居高临下的对宋琬之说:“莫要将脏水都往琳琅身上泼,分明是你被谢府富贵迷了眼。那是因你知道,你一介孤女就算有姑姑撑腰,也找不到第二个同谢府一般的人家了。”
宋琬之想要说话,被林婧琪拉过一把堵了嘴,钟澜这才接着道:“你想害琳琅,无非是你觉得琳琅挡了你的路,你认为琳琅身死,便无人阻拦你嫁给你表哥,正经八经的可以当谢宋氏,享受这谢府给你的滔天富贵。”
钟澜上上下下将宋琬之扫视了一遍,一边握住谢琳琅抖的愈发厉害的手,一边说:“若我要是你姑姑,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你表哥的。论姿色气质,你差贵女颇多;论身后母族,只怕他们因你在谢府,不来找你都算不错。你嫁不了你表哥,可真别怨在琳琅身上,她一未出阁的女郎懂什么,就算你害了琳琅,你也照样嫁不进去!”
钟澜这一连串的话说的简直大快人心,林婧琪都想为钟澜鼓掌,没想到看上去娇弱美艳的女郎,竟能说出这般话,这样浑身都散发着碾压宋琬之气势的钟澜,才配的上槿晏。
谢珵挡住宋琬之要杀人的目光,招来谢宁,“将她送去官府,带着这匹马一起去。”
林婧琪拉着宋琬之,连忙道:“等等,你还真送官府去,家丑不可外扬吧……”
谢珵冷冰冰的视线看向宋琬之,“谢府百年荣耀不会因她抹黑,但她残害谢府族人,必须受到惩罚。”
林婧琪松开手,由着奴仆架着宋琬之离开,谢珵转头看向钟澜,“阿姈,此事已了,我送你回府。”
钟澜还在生气宋琬之想害琳琅,听闻谢珵的话,匀过气息来点头应了。
谢琳琅一脸不舍,像个小兽般依赖在钟澜身上,还是谢珵伸出手像小时般摸摸琳琅的头,“莫怕,还有你表姑在呢,让她送你回去。天色不早了,我们改日邀阿姈来玩。”
谢琳琅无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谢珵将钟澜带走,林婧琪过来揽着她,“看你这眼睛哭的,你母亲见了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
谢琳琅想着今日若非阿姈,差点被表姊害死,悲从心来,“表姑,表姊她进了官府会如何?我虽不想让她嫁给兄长,可我,可我也真心盼望她能寻个好人家的。”
林婧琪叹气一声:“傻丫头,她都想害死你了,你还想她作甚。”
“可,可我……”
“行了,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事你叔伯和父亲会解决的。”
钟澜与谢珵坐在马车上,此时心中万分庆幸琳琅无事,想着琳琅于谢府,于槿晏……她当真是打心底里高兴。
谢珵递给钟澜茶杯,问出心中所想,“阿姈,你明知道琳琅的马是有问题的,为何还让王情之与琳琅换了马?”
钟澜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平息下心情,不敢抬眼去看谢珵,说道:“我,当时我扭到了脚,他举止不宜,我一生气就提出换马了,想着你给安排了家卫,他总不会有事的。”
“举止不宜?”谢珵当即意会,眼眸一沉,如陷入一潭深渊。
“嗯,所以,槿晏,你是怪我自作主张吗?我也是怕宋琬之不上钩,露不出马脚。”钟澜抬起头,委屈的看着谢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