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夏建辉小声咕哝了一句,无聊的靠着床头看黑白电视上一家老小蹦蹦跳跳的唱:“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小狼崽子似乎被搪瓷盆砸水泥台的哐啷声给惊住了,骨碌碌滚到夏建辉身边,抱住夏建辉的大腿开始拱来拱去。
夏建辉把易拉罐倒换到左手,右手捏着小狼崽子的下巴颏往后推了推,看着自己大腿上湿乎乎的一片口水皱了皱眉。
再看小狼崽子,还在砸吧着嘴,砸吧了几下没啃到实质的东西,居然皱紧了眉,踹着夏建辉的小腿,扁着嘴做出了一副要哭的模样。
肉嘟嘟的脸上涂满了口水,夏建辉的拇指不自觉的抚上小狼崽子的唇,小狼崽子立马安静下来,并伸出舌头像是舔雪糕一样舔了舔夏建辉的手指头:“嘿嘿,小灰,这个好吃,玉米味儿的!”
夏建辉眼皮子跳了跳,留下还没擦的半边脸,果断的收回了手指,不悦的瞪了一眼小狼崽子后嘴角又泛起一丝笑意,小狼崽子半边脸像只花猫一样倒是可爱的很,只是……
夏建辉盯着小狼崽越来越像夏来金的模样有些失神:冲着小狼崽子这幅长相,他们在村里也住不了几年了,冲小狼崽子这幅眉眼说是收养的怕是早就没人信了,只是风言风语还没传进自家人耳朵里罢了。
外面是个花花世界,如果搬出小王庄,少了夏爷爷的压制,不知道金子渣爹能不能禁受得住那重重地诱惑。
“嘶!”夏建辉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小狼崽子到底做了什么梦,刚才还流着口水吃东西的样子,这会儿又咬着嘴唇死死地抱着夏建辉的大腿直打哆嗦。小狼崽子手劲儿不小,抓着夏建辉的大腿里子又掐又挠,疼得他直皱眉。
夏建辉没办法,把易拉罐放到床头柜上,小心的扳开小狼崽子的手指,身子下滑,只得耐着燥热的天气将吓得发抖的小狼崽子搂进了怀里:如果不重生,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把小狼崽子当成是儿子似的养活。
小狼崽子扎进夏建辉怀里,死死的搂着夏建辉的腰,嘴里含混不清的咕哝:“别过去……别……小灰……别过来……哥,救命……”
夏建辉轻拍着小狼崽子的后背,一如六年前夏来金抱着他安抚他那样:“别怕,哥在呢。”
区别只在于,六年前他陷在自己的噩梦里挣脱不出,被金子爸爸一巴掌拍醒了;六年后小狼崽子在他怀里逐渐摆脱了噩梦,舒舒服服的扎在他怀里睡颜趋于安详。
“哐!哐!哐!”半夜十一点半,大门被敲得山响,夏建辉皱眉想要起来,却被小狼崽子抱的紧紧的。没听错的话,刚才隐约听到了金子渣爹那辆小皮卡的声音,怎么还敲起门来了?
夏建辉躺在床上,扇着扇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听见银子妈妈趿拉着鞋出去开门的声音,然后——
“夏来金你发疯啊?门又没闩,你敲什么敲!”
“大嫂,我哥喝多了,怕你们睡下了我进去不方便才敲得门。”
“他又去哪儿鬼混了?”
“没,这次我哥是有正事儿,我跟你一块把我哥扶进去?”
“不用,我能扶,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媳妇跟着着急了!”
“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事儿让小辉招呼我一声。”
“能有什么事,快回吧,你媳妇打了两回电话问了。”
“……”
接着皮卡的声音越来越远,然后就听见大门被猛地掼上、闩死。夏建辉在心里默数“1、2、3”,果然才数到3,就传来银子妈妈一声怒吼:“夏来金,舒坦日子过多了,不作难受是吧?”
“少他妈没事找事,滚一边儿去,老子烦着呢!”
14、给予小黄的教训
外面越吵越热闹,丝毫没提今天晚上金子渣爹去哪儿了,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夏建辉没急着起床出去制止,有时候火气压的久了也不好,就让他们先吵吵吧,反正妮子姐姐已经上初中了,承受得住这偶尔一次的争吵。
小狼崽子被吵得在夏建辉怀里拱了拱,迷迷糊糊的问:“小灰,金子爸爸回来了?”
“嗯。”夏建辉往外推推小狼崽子,“往那边挪挪,躺好了继续睡吧。”
“不!”小狼崽子死赖在夏建辉怀里,“害怕。”
“怕?”夏建辉还真有点好奇,对于这个三岁就敢捏着蛇尾巴吓唬比他还大的小朋友的小狼崽子,他还真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害怕成这样了,“梦见啥了?”
小狼崽子也不嫌热,又往夏建辉怀里拱了拱,闷闷的道:“雪糕。”
“……”夏建辉拎着小狼崽子的背心往后一拽,“自己躺着。”
“哥……”小狼崽子伸着手指戳戳夏建辉的胳膊,夏建辉稍显不耐烦的将小狼崽子的手挡了回去,斥道:“别调皮,睡觉。”
“怕……”小狼崽子不敢再戳夏建辉,只是可怜巴巴的继续道,“我梦见去买雪糕吃,回来家里都是坏人。”
“嗯。”
“没有金子爸爸,没有银子妈妈和妮子姐姐,屋里就是光头坏蛋带着他的狗腿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