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高近两米,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越阵而出。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袒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虬结,青筋如同小蛇一般蜿蜒盘曲。他以桦皮装弓,两端有骨弭,腰间挂着一壶精铁打造的羽箭,微昂着头,大跨步来到阵前,一脸的高傲与不屑。
在他身后,十数名身高八尺,臂力绝伦,身着皮甲,手握钢刀的勇士鱼贯而出。这些人各个脸上流露出凶悍之色,面对三万肃杀的陈*军竟然丝毫不惧,发起了冲锋。
大力队中有些西域胡人,各个善于射箭,骨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箭无虚发。大力队锋锐无比,**迎战的先锋很快便被齐军杀死数十人,一时间齐军气势如虹,势不可挡。**原本高涨的士气,则瞬间低落不少,士卒们脸上都流露出惊惧之色。
吴明彻眼神一凝,看着身边一员中年将领道:“元胤,你的才能不下于关羽张飞,若是能杀死那善射的胡人,齐军士气必然大降,我军趁势掩杀,大胜可期啊!”
“只要告诉我那胡人的样貌,末将定能为将军取其头颅!”那叫元胤的将领大声答道。
吴明彻寻来一名齐军投降的士卒,问清了骨图的相貌。吴明彻派人探知那胡人就在大力队中后,便取了酒,与名为元胤的将领对饮一杯。那将领饮罢,跨马奔出阵去,单枪匹马直冲齐*军。
骨图见有将领奔来,见猎心喜,嗷嗷叫着来到队伍前方,张弓搭箭,正要射击,却不想一支飞镖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在他反应过来前便狠狠从额头贯入。骨图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骨图死亡,大力队的勇士不但不惧,反而凶悍地向那将领围去,却不想被那人一一斩杀。北齐军士一时间大为惊恐,士气直线大跌。
“杀啊!”
吴明彻适时发起全军冲锋的命令,两军很快便短兵相交。喊杀声滚滚如雷,直冲霄汉,冲天的杀气似乎将那浓重的乌云都激散少许。鲜血将地面浸湿,腥臭刺鼻的气味,即便是相隔数里的石梁城内都能闻见。
陆军大规模鏖战,比拼的便是士气。陈*军士气如虹,战志高昂,高歌猛进,而士气低迷的齐*军时间不长就表现出颓势,不住后退。
看着身边不断倒下,后退的士卒,尉破胡脸色愈发地难看,先前那睥睨天下的气势早已不见分毫,他不住地怒吼着命令士兵向上冲,自己却是渐渐向后退去。
眼看大军就要溃败,尉破胡很是“果断英明”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然后自己当先便跑。
大部分齐军与陈*军纠缠着,混乱嘈杂的场面根本听不清命令,只有后军一小部分人,跟着尉破胡扭头就跑。王琳和另一位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喝着,然而却是无济于事。
“尉破胡逃了,齐*军败了!”见齐军帅旗逃逸,吴明彻领着陈*军大声呼喝起来。
所谓兵败如山倒,齐*军瞬间溃败,再也起不到一丝阻拦陈*军的作用。陈*军尾随追击,如同屠杀一般碾压着齐*军。
齐*军一路丢盔弃甲,慌不择路,逢路就走,见桥便过。尉破胡领着残军败将,一口气跑出四十里,渡过一座浮桥,始才松了口气。他正要整顿军队,却听见后方传来陈*军的喊杀声,“休要走了尉破胡,生擒尉破胡,赏金万两!杀啊!”
尉破胡心中惊惧更甚,大声喝道:“王琳,长孙洪略,本将与你们一万军士,尔等定要誓死阻敌!”说完,尉破胡再不停留,打马便逃,那急切的样子,似是恨不得爹娘多生两腿。
“将军,我军大队人马都已过桥,陈*军正紧追不舍。”
距浮桥数百米外的一个土坡后,高兴端坐马上,轻轻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浮桥上密集奔跑的人群,兴奋地tian了tian嘴唇。
“回报尚团长,按计划行事!”高兴沉声沉声道。
那传令通讯的士卒领命,迅速打马向斜后方奔去。
当齐*军全部渡过浮桥时,高兴猛然将身子趴伏下来,手中缰绳一抖,双脚一磕马腹。马匹嘶鸣一声,载着高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出去。
“呔!”高兴纵马奔行到浮桥前一百余米处,一声大喝,如同平地惊雷,震耳欲聋。刚渡过浮桥近千的**霎时被惊得停下了脚步。
“你是何人?”一员身形高大,威武不凡的将领越众而出,沉声喝问道。
“吾乃高兴,你又是何人?”高兴大声问道。
“本将军萧摩诃,萧元胤是也。小娃娃,快快让开去路,本将军饶你不死!”
高兴毫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道:“你就是萧摩诃?听说你勇武过人,力冠三军,如今看来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今日,尔项上头颅乃是我的!”
萧摩诃大怒,喝斥道:“呔,ru口小儿,安敢轻视与我?找死!”说着,胸膜和纵马就冲向高兴,手中飞镖紧紧扣着,蓄势待发。
“喝啊——”高兴一提马缰,马匹吃痛,人立而起,他怒目圆睁,一声暴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
数名靠近的士卒当场便被震死。萧摩诃身下的骏马更是不济,受此惊吓,蹄下一软便在倒在地,口吐白沫当场暴毙。而毫无准备的萧摩诃则被直接掼下马来,摔了个灰头土脸。
萧摩诃正要从地上爬起身来,却感觉脖颈处一凉,动作不由一僵。萧摩诃抬眼望去,就见高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弃了马,一脸戏谑地站在自己身前,他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就架在自家的脖子上。冰凉的剑刃上透着刺骨的杀气,让被高兴的吼声震得头晕眼花的萧摩诃清醒不少,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