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高兴皱了皱眉,诚恳地看着杨丽华说道:“丽华,暂且放下对我的仇恨,帮我将背上的伤口包扎好,只要我高兴不死,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可以吗?”
杨丽华看了高兴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道:“我该怎么做?”
“将另一支也拔出来吧,速度要快!”高兴说道。
“这……”杨丽华迟疑不决,她很清楚,另一支箭矢要被拔出,高兴绝对会血流如注,一旦失血过多,等待他的只有死神降临。
“拔吧,不用担心!”高兴知道杨丽华的担忧,不由艰难地笑了笑,鼓励地看着杨丽华。
“噗”,杨丽华颤抖着手攥住高兴后背上的箭矢,眼睛一闭,用力一拔,一声轻响后,一道鲜血再次飙射在杨丽华的脸上,沾染在她乌黑的秀发上。
“啊!”杨丽华睁开眼睛,看着高兴那如同泉水一般奔涌而出地鲜血,不由惊呼了一声。
“扶我起来!”高兴闷哼一声,面如金纸,颤抖着说道。
杨丽华闻言连忙用力将高兴从地上搀扶起来,高兴几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爬起来,盘膝坐在地上。杨丽华跪坐在高兴的后背,迅速将高兴的衣衫除去,当看到高兴左肩上那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时,杨丽华悚然动容。
杨丽华没有犹豫,用力扯下裙摆的一角向高兴的创口摁去,然而这却是无济于事,那块薄布却很快便被鲜血浸透,温热的鲜血让杨丽心焦如焚,“止不了血,怎么办?”
“没关系!”高兴扯扯嘴角,深吸口气,右手食中二指并指如剑,在杨丽华诧异的眼神中迅速在自己胸口上连点数次。当高兴停止动作时,他的神色甚是萎顿,整个人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汗水混杂着血水将身下的地面完全沾湿。
说来也是奇怪,高兴只是随意地点了记下,他那创口奔涌不止的鲜血竟突然减缓了速度。杨丽华奇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忙用身上一块比较柔软的布仔细地为高兴包扎起来。
高兴采用手法乃是截脉,也可以说是点穴,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控制血脉的流速,对止血有奇效,但时间却不能持续太长。
高兴喘息了一会,看了杨丽华一眼道:“谢谢你,不要打扰我!”说完,高兴便闭上眼睛,凝神精心开始运转起《长生诀》来,长生真气本身充满了生机,不但可以激发身体的潜能,更能起到疗伤,恢复体力的功效。
当高兴再次睁开眼睛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足足一昼夜的恢复,高兴肩膀处的伤口早已止血,精神也恢复了些,但脸色依然十分苍白,看上去颇有些吓人。
“你醒了?”杨丽华轻声说道,自高兴修炼开始,她便一直靠坐在墙角,几乎没有动过一下。一日没有进食,缺乏休息,杨丽华此时看上去异常憔悴,眼圈发黑,脸色苍白,很是萎靡。
“谢谢你了!”高兴感激地说了声,然后叹了口气,拿起身边的钢刀。这刀他扑倒在地时也始终攥在手中,压在身下,杨丽华才未寻来,否则也许高兴早已命丧黄泉。
“你干什么?”杨丽华诧异地问道。
“剃头!”高兴吐出两个字,不再理会杨丽华,抓起耳际的一缕头发,“噌”的一声隔断。
杨丽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你在干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怎可轻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漂亮和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这句话许多人都知晓,千百年来无数人都是根据字面意思来理解,认为为人子女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发肤,如此便是对父母的孝敬。然而但从字面来理解,是否会觉得有些牵强和荒谬呢?
古时的刑罚有许多十分残酷,动辄断手剁足,对身体上海市分巨大,而古人在说话时更是用比较忌讳一些刑罚之类的词语。子女为人处事,遵循道德律法,能够干出一番光耀门楣的事迹,这乃是父母所希望看到的。而触犯律法,走上外门邪道,无疑便是不孝的表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告诫人们要洁身自好,遵从道德律法,不要做出让祖宗蒙羞的事情。曾子临死,让他的学生看他的手,看看他的脚,主要在告诫弟子们小心做人,莫蹈刑戮之门,所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杨丽华的表现高兴只是微微一愣便已明了,他手上动作不停,飞速地用钢刀切割着自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口中淡淡地说道:“照你这么说,身体有了疾病损伤,也是不孝的表现吗?每个人都会死,岂不是天大的不孝?”
杨丽华瞠目结舌,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呆愣愣地看着高兴那长达背脊的头发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凌乱地飘落在地面。
“如今,长安城怕是已经沸腾了,海捕公文已经贴满了全城,到处都是寻找咱们的军兵吧!”高兴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只能暂且藏身在这福应禅院之中躲避官兵的追捕。可惜高某这长相实在太出众,哪里敢露面呢?说不得,这回要做一次和尚了!”高兴说着,脸上不禁露出无奈而自嘲的笑容。
杨丽华张了张嘴,默然地点了点头。
高兴所言不虚,虽然此时科技不发达,偌大的长安城藏个把人还不是十分困难。但高兴一要报仇,二要踏上争霸天下的道路,总不能一直窝在长安苟且偷生吧!
时间不长,高兴头上便已经寸草不生,呈现在杨丽华面前的则是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对着刀身的反射,高兴瞅了瞅自己的新造型,露出一个颇为满意的笑容。虽然是初次给自己剃头,但手艺还是不错,比起胖和尚惠轮那油光闪亮的光头也不遑多让了。
高兴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头发碎屑抖落,舒展双臂神勒个懒腰,不想却是牵动了背后的伤口,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小心,你的伤还没好!”杨丽华关切地说道,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却不想一昼夜未进食,休眠不佳,此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向前扑去,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呼。
高兴一步跨出已经来到杨丽华面前,伸展双臂将其抱在怀中,柔声道:“小心些!”
混杂着血腥味和汗臭味的男子气息钻入杨丽华的鼻中,让她没来由一阵气息紊乱心跳加快,一张俏脸更是红云密布,心中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是讨厌,羞涩抑或欣喜,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
女人,总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对于占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无论方式如何,她们心中的感觉总是那样奇怪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杨丽华挣扎着从高兴怀中站直身体,轻轻退后了半步,飞速地扫了一眼,低声说道:“谢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已经一日滴水未进了吧,现在还好吗?”高兴关切地看着杨丽华问道。
不用杨丽华回答,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再加上她那有些干裂的嘴唇,便清楚地告诉了高兴答案。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高兴歉疚地看着杨丽华说道,面对这个被自己无意间伤害的女子,心中一直甚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