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电单车在道路上风驰电制。逢车过车,更惊险地在大型汽车之间穿来插去。旁人一看,都无不胆战心惊。
过了不久,电单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而入弯,毫不偏差地转入停泊的位置上。
嘶吼中的引擎都立时停止吼叫,而烟管还喷出灼热的馀韵。
男孩急不及待的脱下头盔,一声怪叫,就衝出路旁呕吐大作。
「哗———呕——﹗」
胃部强烈地抽搐,将肚子中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本已走到医院门前的迪芬妮不禁回头瞧他一眼,不屑地说道﹕「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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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升降机中,男孩紧张得两手正互相揉搓着掌心,最后更渐渐的磨出冷汗来。
迪芬妮背对着他,见她一直都严肃着,男孩实在是不敢多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是暗暗地在心中祈祷,盼望女孩没有发生甚么不幸的事。
就在此时,迪芬妮才开口说道﹕「你放心吧,小川不是遇上危险。」她可能看见男孩一直的慌张失措,于是忍不住要安定他的情绪。
男孩听罢了,才懂得笑一笑,道﹕「这就好了。我还害怕她遇上了麻烦呢。」
「嗯。」迪芬妮道﹕「不过,出事的是她生父。」
男孩即时吃了一惊﹕「她爸爸怎了?﹗」
「快不行了。」
男孩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此时他拍拍自己的后脑,才记得女孩的生父因末期肝癌恶化而入院治理。
难怪迪芬妮说女孩此刻很需要男孩。
叮咚叮咚﹗
升降机停在五楼。门一开,男孩一个箭步抢身上前,将迪芬妮拋离了好几个身位,他显然比迪芬妮还要焦急。焦急到一个程度,已经忘却了多日来的忧伤,他不再理会女孩对自己的冷淡、对自己有多狠心,他只是在想着﹕「我要见小川﹗我要见小川﹗我要见小川啊﹗」
男孩在肿瘤科门外停了下来。
此时,他彷彿听见了门后的嚎哭声。
剎那间,他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连伸手开门都彷彿要花很大的力气。
「还等甚么?快进去。」迪芬妮从后拍拍男孩的后脑。
「是…是…」
男孩推开大门,浓烈的消毒药水味扑在鼻头,当中更彷彿混和了喊喊的泪水。在他眼前中一个大堂,中央是护士的工作柜台。在大堂的尾端,是一间隔离病房。男孩隐约的看见当中密麻麻的堆了些人。
「是那一间了。」迪芬妮指一指了那间隔离病房。
男孩立时上前飞奔,然而当他赶到病房门前时,一位护士却挡在他身前,神色凝重地说﹕「先生,请等等。有需要帮忙吗?」
「我是病人的隣居﹗」男孩指一指病房焦急的说。
「很抱歉,由于这是隔离病房,要限制探病人数。」护士微笑说道。
「已经到了探病上限吗?」男孩瞪大了眼。
「是。所以麻烦先生等待一会儿。」护士鞠躬说道,就转身离开。
男孩的内心有一种被拒于门外的感,只得望门轻叹。他只能透过玻璃窗从外观望内里的情况。
哀伤的悲哭声自病房内传出,听得男孩的内心不禁一沉。他看见一个苟延残喘的生命在床上作出最后的挣扎,那正是女孩的父亲。然后有四人围着他,两男两女。其中一位男士,一头短短的金发,看来正是女孩的后父了。
女孩的母亲依在后父的肩膀上痛哭。
男孩将眼睛扫到病房的一侧,他发现女孩了。
「小川。」男孩上前,右手贴在玻璃窗上,他叹出的口气在玻璃上化成薄矇矇的水气,内心立时传来捏碎的痛楚。
女孩跪在父亲的床边,紧握着他的手,珍惜地放在自己的脸旁。男孩细心一看,她父亲的手都已被女孩的泪水沾湿了。而女孩的双眼早已哭得红肿,看得男孩心里都很难过。
只因他说过﹕「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你伤心的时候我也不会好过。」
他犹记得那年女孩跟自已道别的当天,当时二人好像心灵相通的,彼此感到对方的情感,因此二人才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