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而快速的旋律从手指下传过来,景繁只觉得脑子里的神经都被调动。是心情的原因?她觉得这曲子就该是这样的,嘶吼,和放肆。不该只是吉他,还少了点什么,是什么?
一时想不到,有点抓心挠肝。她皱了皱眉,扫完最后几个音,伸手抓起了那张纸。
盯着看了有五分钟,她拿着谱子从地上蹦起来,跑去书房抓了支2b,趴在书桌上,翻过那张纸,没丝毫犹豫地下了笔。
左手的字到底是难看,感觉比正面那人的也差不离。
最后一笔划完,她拿着纸再次走到客厅。吉他还靠在沙发边,太阳已经落了。屋里没开灯,有些暗,她没在意,抱起吉他弹出第一个音。
“……
破碎的眼角
过火的玩笑
有人大声说不知道
谁知道
……”
她的声音很轻,在将黑未黑的傍晚显得格外空灵,像是打散了压抑的夏日热气。可那旋律却凭空将另一股热燃起,嘶吼的力度不大,却足以穿透这小小的空间。
她的手指修长,皮肤细腻,谁看了都得道声好看,但要是稍微看的认真些,就能看见指尖那一层薄茧。
此时这双手拨动着琴弦,配合着主人愈来愈激烈的情绪,弹出的旋律也逐渐加快,两者结合,效果令人心惊。
“……
黑夜喧嚣
不停地嘲
……”
贺乘站在门口,钥匙还握在手里,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词,曲子,声音,吉他,完美地结合起来,他只觉得一团火在围着他,想要焚烧一切。
很多次,很多次景繁弹吉他,他都又这种感觉,这是属于景繁的气场,这是属于景繁的吉他。这感觉他已经两年没有过了。
“怎么样?”最后一个音散进周身黑夜里,景繁笑着问。
贺乘不用看都知道景繁现在什么样子,嘴角勾一边,黑发挡住一半的脸,眼睛盯着手指下的弦,仿佛还有哪里不满意。
“感动死了。都快哭了。”他迈进来,关了门,把灯打开。
“切,”景繁没抬头看他,漫不经心扫下几个音。
“怎么把它拿出来了?不是说大学之前都不碰?”贺乘坐下来,问。当时从家里跑出来就带了吉他,还发誓说在父母没正眼瞧她之前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