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景繁随口答应到,并没看见宋寒嘴角不怀好意的一丝笑。
跟着宋寒上了楼,推开书房门的时候景繁还真惊了一下。这跟宋老板卧室的风格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书房朝阳,很明亮,夏天的天气长,临近傍晚,阳光金子一般落在木质地板上。
窗户边的书桌很大,但上面几乎没有能容纳一张完整的卷子的地方,全摆满了纸张和书本,电脑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姿势安放在一堆草稿上,旁边是岌岌可危的一个啤酒罐。
宋寒走到桌边,抱起电脑拈起易拉罐,很是豪迈地伸臂一扫,腾出半张桌面来,然后大手一挥,“坐。”
景繁看着那独具个人特色的桌子,嘴角不自然得抽搐了一下。不过出于礼貌她没法现在反悔下楼,只能抬腿走了过去。
宋寒还很是绅士地替她把椅子拉开了。然后自己从旁边拖了另一把过来,在景繁旁边坐下。
对自己就没那么讲究了,宋寒把怀里的电脑往纸堆上一搁,手腕一扬,啤酒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进旁边的垃圾桶。
景繁偏头看时,就见宋寒翘着二郎腿,一手拈笔一手从电脑底下抽了张写了一半的纸,保持着胸口离桌沿半米,肩离纸张一臂的距离,开始写写画画。
“你能看清你写的是什么吗?”景繁抽抽嘴角,想起之前被误送到自己手上的那张谱子上的笔迹,觉得世纪之谜终于得以解开了。
“我写的不是字,”宋寒冲她挑了下眉,铅笔在指间转了两圈,笔尖落在纸上划出一个难以分辨的字符,“是思想。”
景繁:“……”
直接不理她了,景繁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物理专题卷,趴在那块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桌面上开始刷。
这题型她高二下学期就练过了,除了计算比较麻烦,其他步骤基本不需要什么思考,唰唰唰就是半张。
她做题没什么一定要保持安静的规矩,刚宋寒问她自己会不会打扰她时她也说了没关系,可刚写到第四道大题,她的思路却被旁边传来的一阵旋律扰乱了。
宋寒正在编曲,旋律就是从她电脑里传出来的。
景繁停笔看过去,就见宋寒紧皱着眉头,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她已经放弃了十几分钟前那桀骜不驯的坐姿,坐近了些许,左手撑着桌面。黑发被她草草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散下来挂在耳边,被晚霞染上金色,略显凌厉的下颔线被其稍加修饰,倒显得没那么生硬了,这画面让景繁失了一瞬间的神。
宋寒今天穿着黑色休闲外套,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小臂,右手正不安分地快速旋转着那支铅笔。
一段旋律被反复播放,来回斟酌,电脑前的人不时“嘶”地一声,难掩烦躁。
“刚停的那个地方,吉他的调不对。”景繁说。
宋寒窃喜,心想终于是上钩了,她都反反复复放了十几遍了,学神还真是专注。她脸上依旧装作难题未解心生烦躁的模样,不耐烦地转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