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健抱着青青走下车,然后背着她朝着医院走去,同时掏出手机拨打了张医生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
挂了电话后,谭健安慰着:“没事的,我上网查过了,换眼角膜手术其实不痛的,据说手术程度就跟你们女孩子戴美瞳差不多。”
“真的吗?”林青青总算开口说话了,从上个月哭哑了嗓子后,她除了点头嗯声,就再也没有正常地说过话。
谭健信誓旦旦地说着:“骗你是小狗!不信你等会儿亲自问一下张医生?”
林青青把头埋了埋,紧紧地靠着谭健的肩膀,她知道做这种手术不可能不痛的,谭健就是小狗,都到这时候了,还把自己当小女孩一样哄骗。
但她没有道破,伸出小指,像小时候一样说着:“拉勾。”
谭健伸手拉着勾,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心情就好比这头顶的阴天。
沉重、紧张、压抑。
他不敢想象,如果以后青青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自己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没有了生的向往?
呼……
一阵风吹来,林青青的长发在他的脸上飘扬,撩得有点小痒。
随后,滴答滴答,下雨了。
谭健背着青青快步走去,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医院的门口,不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最起码也得让他们湿身。
张医生在里面等着他们,弄完手续后,张医生立马安排了林青青的手术。
眼角膜移植算不上大手术,一般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但术后还得住院一周左右才行,如果不是张医生好心帮忙,谭健现在就算卖血卖肾也筹不够几万元的医疗费。
病床上,林青青已经换上了病服,手术安排的是下午,现在她正打着点滴,为手术做着准备。
谭健帮她梳着头发,然后绑了起来,他已经很认真地学习绑头发了,但还是绑得不怎么好看。不过青青现在也看不了,所以他可以随便吹牛:“看来我可以去当发型师了,这头发绑得真好看!嗯,最主要的是我家青青长得好看,所以梳什么发型都辣么好看!”
说着,谭健还捏了捏林青青的脸蛋,然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买几个苹果回来好不好?”
突兀的,谭健才刚说完,林青青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慌张地喊着:“不要!下雨!不要!”
谭健连忙抱着她,拍着后背,安抚着:“好好好,我哪也不去,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那场大雨,那场车祸,对林青青而言,影响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她才会这么敏感,因为谭健的一句话而受到刺激。
下午,手术开始进行。
谭健在走廊处紧张担忧地徘徊着,他看着手术室的门口,眼前忽然闪现出素雯雯的身影。
眨了眨眼,便消失了。
他想到了什么,素雯雯跳楼自杀时,曾交代她的家人捐了她的一切可用器官,而素雯雯,自杀的地点就是这座城市!
也就是说,张医生给青青争取到的眼角膜源,就是素雯雯自杀后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