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迎来倒灌而入的寒风,些许玻璃渣飞溅刮伤了她脸庞,刺入的痛感令她敛回心神,才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因强忍的情绪终如溃堤的江河,隐忍到极限,挥手砸碎了车窗。预示着男人到底又有多暴怒?
“你舍不得他吗?”他瞠目的看着她,近乎逼近欺压着她的身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眼底的湿润已凝成绝望的泪珠,在他极度逼回下,仍旧滴落而下,他斥候道:“我在问你不舍得莫之城了吗?!叶铃兰!”
悲恸的声色深深的撼动着她,铃兰怔忡的回望他,直到听到鲜血‘吧嗒吧嗒’滴落的声响,她才如梦初醒,猛然回望他的右手,竟触目惊心,血流成河,染湿了座椅,甚至她白色的羽绒衫上染尽鲜红的一片,像极盛开的罂粟,在暗夜里绽放着**与罪恶之色。
她惊声失控着,大哭不止:“我们去医院,叶少,我们去医院。”只知道他流了太多太多血,玻璃的碎片扎进了他皮肉,刺进了他青色的血管。
不料他迅儿的稳住她的双肩:“我问你你这么紧张,这么害怕消息泄露,你除夕夜里恍然若失,心神不定,在我身边六神无主,是不是因为你在乎莫之城,害怕失去他,还是你已经爱上了他?!”
——还是你已经爱上了他!
不,她哽咽的摇着头,在他钳制下,拼命的摇头,叶少一语点破,不,她不可能爱上他,不可能爱上莫之城?!他箍着她的力度强劲的似铁焊一般,铃兰倒吸着一口气,他手上的鲜血蔓延成河,她低声恳求:“叶少,我求你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
他费尽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拥抱着她,带血的手掌按压着她的墨发,直将她埋入自己的怀中,呼吸沉重炙热的喷洒在她颊边,可是他的唇因失血而冰冷的没有温度,细细的烙在她鬓发,她脸颊,他捧着她,捧着他最珍爱的女人,一路啄吻,空气里蔓着血腥的气息,他终于吻上那唇,缓缓的闭上双眸,泪水弥漫,她的身体,她的心,已远离他太久太久。
铃兰试着挣脱,却挣不掉他的钳住:“先回医院,我们先回医院,先处理你手上的伤口再说。”到最后她厉声道,换来他急切汹涌的吻,他手指插进她发间,紧托住她的后脑,唇舌猛然撬开她唇瓣,他生生的纠缠着她,他手上的力道是猛烈的,可他的吻却是那样轻柔,就好似怀揣着圣洁的祭祀品,他竟不忍亵渎,在他心里,她永远如纯白的铃兰花清净隽美。
可她在挣扎,双臂不由的推拒,脑袋不停闪躲,他不管,生生扼住她的呼吸,舌尖不由的舔吻。她的唇瓣是柔软的,好似含在嘴中,生怕碎了般,他痴迷的允吸着,仿佛要将她吞进自己的腹中,他才安生,他才能拂去心中被割裂的七零八碎的伤口。
他爱她,原来爱到如此的深刻。
他辗转变化着各种角度,舌尖深深的进叹,卷住她的灵舌硬是不放,唇齿间满是她的芳香,好似春野里夹着雨后芳草的馨香,原来整个世界的勾心斗角,只有她这独一纯净的城池。
然而,他的吻里,渗着浓烈的绝望。女人在他怀中费尽力道的推拒,他掌心撕裂的痛,她趁机推开他的身子,叶胜寒恍惚的跌撞在座椅上,他怔忡的看着她,从她回避的神色中,他已意识到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他最珍贵,而无法再重拾的一切。
他的心在那一刻哐当一声,铃兰,你听见了吗,我的心碎了!
铃兰下意识抹去唇瓣残留的湿意,她怔怔抬眼,纵横交错的泪痕凌乱着叶少俊逸的容颜,他虚弱的回望着她,整个脸惨白如纸。铃兰的手顿在空中,虚芒的泪不觉滴落,惺惺念念十七年的吻,竟让她如此排斥,那是叶少啊,是她暗恋十七年的男人啊!!
可当他唇舌逼近时,她脑袋虚空,竟是要守卫着自己身体的忠诚!她不相信,可看着叶少座椅上那滩鲜红的血迹,她才意识到事态严峻,急匆匆的拨通白宇晨的电话,慌乱间手指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
白宇晨赶到医院急诊室时,那时已快清晨三点,医院的长廊里幽静无人。
铃兰目光凝滞的坐在急诊室外,她发丝凌乱,脸上有轻微的刮伤,白色的羽绒衫上更是血迹斑斑。
白宇晨更是焦灼冲了上去:“到底怎么回事?叶胜寒呢?”
听闻男人的声音,铃兰抬眼,神色惊畏,那时叶少手臂失血过多,她一个人将车从荒郊野外开回了医院。铃兰怔怔的看向急诊室里,白宇晨便顺着她的目光,一眼望去,眼前一幕,触目惊心。
医生正俯身,小心翼翼的为叶胜寒处理伤口,白色的医药托盘上,呈着大小不一的,却锋利不已的玻璃渣。地上鲜血淋漓,可叶胜寒却闭着眼睛,静默的面容惨白不已。
医生听闻身后的声响,只道:“这么晚才过来,伤口感染了,还有很多碎渣子难取出。要再拖一时片刻,这只手也要费了。”
白宇晨倒吸着一口气,再望过叶胜寒,这男人疯了,真的疯了!
怔忡间,叶胜寒已缓缓睁眸,瞥看过白宇晨,不曾言语,只隔着门间的缝隙,望向门前那纤瘦的影。
一卷:潜入 求你;别离开我
?叶胜寒出院,白宇晨小酌了几杯,趁着晚饭后,他一个人先行离开,找了个借口搪塞将铃兰留下陪着叶胜寒。他刚回白家别墅,客厅里是黑鸦鸦的一片,明明才晚上八点,屋里却似水一般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