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狠狠的小妇人走得极快,裴真这边的妇人来不及躲闪,就被她抓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我们家太太吗?那阵风把你吹这来了?!生不了孩子也就罢了,连点活都干不了?!你家婆婆可是让婢妾我好生备胎,再生养个哥儿延续香火呢!你不干活,把活都推给我,生不了孩子,你生?!你生一个我看看?!”
她呲打的凶,她口中的太太却一味忍气吞声躲闪,裴真和夏南互对一眼,都想起昨天这妇人不让说出她怀孕之事的情形。
两人不敢多言,可那个当妾的,一点妾的样子都没有,吵骂不说,见那太太忍让,居然还动手去撕扯她。
那位等了十年,这才等来一胎,万一被她拉扯出来好歹,怎么办?
偏那太太仍旧躲闪,不敢说话。
裴真和夏南两个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人,哪里能看的了这等欺压人的事,赶忙从中劝解,裴真还道,“是我二人迷了路,才找了这位大姐问路的。耽误时间,原不是她的错。”
夏南也道是。许是又外人在,那小妾也不好继续动手,阴阳怪气说了两句,便要念那太太回家,“看婆婆怎么收拾你!”
裴真听得直皱眉。那太太却不敢慢,见小妾先行离去,她理着衣裳,再三朝裴真道谢,极快道:“多谢二位替我保密,明日我再来谢过二位。”
不等两人回话,这太太几步追着妾去了。
这两个妇人一进到村里,昨日那郎中便道后边没人盯梢,两人立时都松了口气,那个妾便笑道:“相一师姐,坏人都让我演了,你怎么谢我?”
那十年才得一胎的太太,正是相一,她上前拍拍“妾”的手,“源香师妹,多谢你,若能得了师父点头,为师父成事,妹妹这里,我头一个重谢。”
相一又同那源香客气了两句,直把源香说得满脸笑,两人这才换了一身打扮,往栖霞山下去了。
裴真这边回到致远,一进院子,便瞧见韩烺从房中出来。
“夫君忙完了?”
韩烺上前,见她脸上都是喊住,一边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拿了帕子细细替她擦汗。
“是我的不是了,整日忙个没完,都不得空陪你出去练功。外间竖起重,我看你这脸都晒红了,这附近没有一大片茂密的林子,让韩均去买个宅子,这两日咱们就搬到钟山附近住去。”
为着一片密林练功,他动辄就要买个宅子。
依照他的脾性,那宅子必然也不能比致庄简陋了去,还不定要花多少钱。
“夫君,不必如此!”
“怎么不必?反正买了宅子,赶明咱们还能常来,终归你喜欢江南。”
裴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忽的想起刚来那太太说要再见她的事,“我在此处练功挺好,还遇见一妇人,帮过她些小忙,她家住附近,愿意过来跟我和夏南说说话。”
“哦?”韩烺挑眉一笑,“怪道夫人每日出门练功不误,原来是交到朋友了。”
“朋友算不上,能同我和夏南说说话罢了。我看她处境艰难,是个可怜人。”
韩烺替她打扇,“我的夫人心善,不过,有些人的可怜不值得怜悯,真的假的都不好说。”
裴真原只想着那太太处境艰难,听了韩烺这话,倒是若有所思。
她微微皱眉发呆,韩烺立时拍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