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连个孩子趴在娘的床前哭,裴真实在不忍,红了眼眶。
好在小芝舅母因为会娘家逃过一劫,还能照看姐妹两个。
只是舅母再好,怎么能同亲娘相比?
韩烺吩咐杨千户替两个小女孩理事,带着裴真离了去。
“这样堵心的事,不看也罢。”年轻的指挥使脸色沉沉。
裴真看过去,想到了那日金涧说的话。
他那意思,这些都是给韩烺看的,但最后的结果,却没似他料想一般。
“夫君,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韩烺转过头来,“想到什么?”
裴真皱了眉头,“那金涧有次筹谋似是冲着你来的,你果真什么都没想到?”
韩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人心术不正,不能以等闲想法论之。夫人不用担心。”
“若是那金涧没死,便好了。”裴真总觉得这一处不甚妥帖,但到底是何事,她也猜不出来,“那个一刀毙命金涧的车夫,还没有下落吗?”
“此人埋伏金涧身边近一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看功夫,不似普通练家子,背后到底何人支使,真不好说。不过很明显,有人怕我从金涧嘴里,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韩烺说得不错,裴真思索了一番,“车夫这般早就备下,时至如今才毙掉金涧性命,可见一来,金涧不能随便死去,关系着那人的事,二来,能捉拿金涧的,恐只有夫君,可见这人早就防着你,所以金涧知道的事,应该是锦衣卫严令禁止的。”
裴真条分缕析,韩烺听着将她揽进怀里。
正值走到村子边缘,韩均已经牵了马过来,韩烺将裴真抱到马上,自己飞身上马,将她搂在怀里,驾着马儿慢慢悠悠地离开。
“夫人分析的是,安插这个马车夫怕就是为了防我。只是锦衣卫侦缉之事良多,什么贪污受贿、私通贼寇、蓄意叛国都不敢让锦衣卫知道,便是你夫君比旁人都料事如神,此时也料不到此人防我所谓何事。”
他尚且有闲心自夸,裴真却不同他一般,一味思索入迷。
“夫君所说也不错,只是我看这金涧虽然心术不正,迷惑百姓,却未必敢做私通贼寇、蓄意叛国的事。若说是贪污受贿,金陵的官也没少被他拉下水,要不就是高官贿赂,要么就还有旁的事。”
韩烺见她这锦衣卫指挥使夫人,比指挥使还上心案子,好笑又觉骄傲,同她道,“若是高官,金陵这边官也不少,他们收受贿赂如何我心里倒是有本子账,我思量着没谁,有本事安插个杀手在金涧身边。要说是旁的高官或说京城的官员,又离得太远,能同金涧贿赂些什么?终究是没耽误我来捉人。所以,定然是有旁的事的。”
“什么事?夫君想到了吗?”
裴真抬起头来,头发蹭得韩烺鼻尖一痒,转头就是一个“阿嚏”。
“没有,我想不到,就是不知道是谁想我了,惹得我打了个喷嚏。”他捏着裴真的腰,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是不是你?小妖精?”
不是小妖精,是从镇江赶来的周颐。
周颐从京城南下办案,暗中查探他叔父周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