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用来搭脚的石头移近,也坐下来,喘息好气后,泥瓶儿问道:“听人讲,山中多有恶匪,我当它是谣言,唬人不敢上山,那次,被马剥皮打跑的一群,不见得是真的。”
“好眼力!”王擒忙着伤势,一头应着。
泥瓶儿感慨了几声,道:“罢了……罢了。”
“你杀了人,当然要捉你归案。”
“人不是我杀的。”泥瓶儿愤愤道。
“人就是你杀的。”
“人不是我杀的!”
“他们说是你杀的……。”
“天怨的马剥皮!”泥瓶儿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许久时光后,他眉间紧皱的锁才渐松,但还是有不平,说:“晓得么!有人死了,且是被杀,他总要寻个凶手,却寻不到……他不去寻,只一心想是我杀了人,或都他晓得,挑我做替罪羊……铁是如此!”
王擒道:“早知道他马县令不是什么好人,没想过恶到了这样的地步,明了!打回去后老子就卸了职,不伺候了!”
泥瓶儿问:“这事,你就不知道?”
王擒道:“那我不懂,全是胡师爷出的计,他们防着我呢。只是在旁侧听过一些,大概是无你杀人的证据,我说:“你既杀了人,先用铁丝涮上一遍,胡椒水一淋,再把刀往头上一抵,保谁都要招,还管那麻烦事!”可他们不听。胡师爷自诩为‘雅客’,他娘的二月天拿把扇子能不雅么!说先不急,只需等,教你怕了,自然就会露出马脚,却不想你敢偷马逃了,这才命我捉你。”
泥瓶儿若有所思的点头。
又是一段时光后,泥瓶儿起身,大概的拂去身上的脏尘。
王擒问:“你这儿……是备向去何处呀?”
“不晓得了,”泥瓶儿说:“随它去罢。”他指向黄马。
王擒道:“这可不是个法儿,如此罢,我看你还有点机灵气,给你指条明路罢。”
泥瓶儿不吭声。
王擒也闭嘴不言了。
“你说罢,能有什么明路?”泥瓶儿又坐下来。
王擒挑眉道:“去攀大人物的枝罢,别老想着作对,总要通点世故才好。”
“大官么?没什么好东西。”
“你这叫什么……‘以偏概全’了。”
“自古如此,千官万吏,寻不到几个好人或者清官来,那些真有的,比较奸官恶官,更如同在沙砾中淘金。”
王擒不赞其言,仍是笑道:“有的吃,有的喝,不是好人都是好人了……你就随着他们,做个仆从或者长工也好,既躲过了追杀,又能安稳活,不妨是条明路呀!”
“到底是人!你就敢说是条明路,敢觉得他不会如马剥皮一般?!你没受他的害,可以说他的好话,但早有一天,你也会死在他手!”
“自然……行罢!人各有志,各不相同,改日再谈罢!”
王擒又觉得这少许的“机灵气”逝去了,变得像七老八十的人一样的“固封”,是没有大出路的。
“对牛弹琴”向来极端无趣,于是他拭掉刀上的泥土,紧了紧束腰绳,起身要走了。
“你也要朝哪去呀?”泥瓶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