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其实在想不明白,只感到头大……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农民和虾皮也不见了!难道他们见发生了血案,吓得先溜回了关帝庙?
“这两个混帐、牛屎、癞蛤蟆!竟然丢下我老周不管,也太不仗义了!”衡其愤愤不平道。
衡其正想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举着“肃静”、“回避”字样的官差,另有八个轿夫抬着一乘黄檀木大轿,正吆吆喝喝地走来,另有数十名带刀校卫在旁跟随,看排场,明显是位大官出巡!
衡其慌忙拉着绿儿闪到一旁……
没想到绿儿忽然挣脱了衡其的手,跑到大路当中跪下,大呼道:“青天大老爷,冤枉!”
这乘官轿里坐着的果然是名大官——当地父母官、河洛知府吴用!吴知府正坐在轿中翘着个二郎腿,眯着眼睛,晃着乌纱帽优哉游哉,忽然轿子停了下来,惊醒了他的黄粱梦,不由大为光火道:“为何停轿?”
旗牌官上前小心翼翼地奏道:“大人,前方有百姓拦轿鸣冤!”
若在平时,这吴知府定然勃然大怒,一定要将拦轿之人赏一顿杀威棒,打他个半死不活才肯甘休,绝不会理会什么冤枉不冤枉,偏这会他心血来潮,示意旗牌官去问一下。
那旗牌官上前狐假虎威道:“嘟!你这妇人,好不晓理,怎敢拦吴大人的官轿?活得不耐烦了么?”
绿儿悲呼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冤枉!”
“你有何冤枉,快从实说来!”
“小女子名叫绿儿,是彩虹山庄的丫环,昨天晚上一伙贼人杀死了主人一家三十余口,并掠走了小姐,生死未卜……求青天大老爷作主,为奴婢伸冤!”
旗牌官忙将绿儿的话传给吴知府。
吴知府大怒道:“岂有此理!在本官辖境竟发生如此令人发指之罪行,王法何在?天理何在?旗牌官,将那丫环带过来,本官要亲自问询清楚!”
“是!”旗牌官答应一声将绿儿带了过来。
吴知府一双色眼瞅着绿儿,惺惺作态道:“丫头,勿要害怕,有本大人为你作主!你告诉我,那些强贼如今在哪里?”
绿儿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忽然往衡其一指道:“他!他就是和贼人一伙的!”
衡其吓了一大跳,刚想分辩:“什么?你……”
那吴知府的一张驴脸早沉了下来,喝道:“给我拿下!”几名官差迅即上前,捉住了衡其。衡其大叫道:“我不是贼人,我冤枉!”
河洛知府衙门。
吴用翘着个二郎腿高坐在大堂上,背后悬一块大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金光大字。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干人犯,正等待他的审讯。
“张无明!”吴知府翻着手中的名册冷然道。
“到!”跪在左边的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有气无力应道。
“你偷了李四家的一头耕牛,拉在黑市上卖了,得了五千贯钱,是也不是?”吴知府瞪着眼喝道。
“老爷,冤枉,李四家的牛是病死的,这是他诬赖小的!”
“还敢狡辩,拉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打入死牢!”吴知府将惊堂木重重一拍道。几个公差将张无明拖了出去。
旁边的师爷提醒道:“老爷,这人只是偷了一头牛,不能判死罪。”
吴知府摇头晃脑道:“孔子曰:‘朝窃鸡,暮则死’,窃鸡都得死,何况他窃的是牛,难道不该死吗?”他接着又念下一个:“王早喜!”
“有!”一个矮胖矮胖象个冬瓜的人答道。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吴知府拿眼白翻着他。
“小人窃了一口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