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闹个别扭,男人参合什么?散了吧。”吴尚道淡淡说道,又转头对孙紫苏道,“紫苏,出了气就行了,咱们还要吃饭。”众人听了冷汗淋漓,心中都道:你这道人出门时可是叫驴踢了?得罪了魏国夫人还想继续吃饭?
孙紫苏才打了一下当然不觉得过瘾,又重重踢了两脚,方才道:“狗才!不看看你姑nǎinǎi是什么人,也是你可以乱吠的么!些许教训,下次再让姑nǎinǎi碰见,看不撕烂你的嘴!”那侍女伏在地上痛哭,不敢回嘴,这才消了孙紫苏的气。
吴尚道见孙紫苏出来,颇为无奈,道:“可要换一家?”
孙紫苏环视一周,见护院杂役如临大敌,拗劲更上来了,冷声道:“不换了!本座今rì就要在这里吃!让魏国夫人来给本座上菜!”吴尚道也不由一头冷汗,轻轻在孙紫苏耳边道:“有些过了。”孙紫苏瞟了一眼吴尚道,拉着吴尚道退后一步,低声道:“咱们若是服软,他们恐怕更要嚣张呢。再说,几个俗人,你还打发不掉么?”
吴尚道看着孙紫苏颇带狡黠的笑容,心中无奈,转念又想:“若说惹事,这姑娘倒和如意一样拿手。若是换了如意在这里,恐怕就不是让魏国夫人上菜那么简单了……”
芙蓉国的护院哪里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果然被孙紫苏镇住了,偷偷让人去请二掌柜过来。二掌柜听下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吓得手中毛笔落地,叱道:“狗才!这事岂是我能管的?快去找大掌柜!”说罢,自己也急忙往红楼赶去。
吴尚道见两个掌柜气喘吁吁跑来,笑道:“舍妹有些任xìng,还请见谅。不过既然舍妹看中了这里,还请派人伺候吧。”那两个掌柜看着吴尚道一身道装,自己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他的修为,只是赔笑道:“道爷,此处真不方便……不过后院莲花亭也是个清静幽雅的好地方,若是二位肯移尊,还请赏脸让小的做东。”
吴尚道看了一眼孙紫苏,低声道:“女孩子不能太任xìng,人家掌柜的已经很上路了,再闹就是你理亏。”孙紫苏乃是七窍玲珑心,一听吴尚道不说“咱们理亏”,而是“你理亏”,心中再不喜也只得嘟起嘴道:“好吧,那就听大哥的,莲花亭就莲花亭吧。”
两位掌柜一头冷汗,连忙派人前去收拾,又喊了婢女前来引路服侍。待吴尚道二人走了,方才进了红楼,劝慰被打的侍女。那侍女站起身,只觉得胳臂疼得厉害,只嚷着被孙紫苏踢断了。她嘴里不干不净,正好被走过围墙的孙紫苏听到。若非吴尚道拉住,孙紫苏恐怕真的要将这里铲平方才消气。
“霞姑娘,”掌柜的对那侍女道,“你也知道芙蓉国是谁家产业,若要闹大起来恐怕大家都不方便。”二掌柜见侍女被镇住了,也道:“我们都是吃人饭服人管,来者皆是客嘛。你今rì是受了委屈,何不让夫人给你做主?”二人都是人老成jīng之辈,这么煽风点火,不论闹得多大都不管自己的事了,自有魏国夫人顶头。
那侍女咬牙切齿心中盘算:“何曾吃过这么大亏?必不能放过他们!这里却是太子的产业,听说三皇子也有分红,看来只有让夫人出面才行!哼哼,你们不是要夫人给你们传菜么?等着吧!”一念打定,侍女也不修整容妆便朝外跑去。
却说孙紫苏到了莲花亭一看,只见一池莲花都是含苞待放,并没什么景sè。到了晚间蚊虫出来颇多,芙蓉国用的熏香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垃圾货,只让她处处不满,心中火气愈大。
吴尚道眼见不妙,打定主意随意吃上两口便说饱了,只等孙紫苏吃完便送她回家。孙紫苏化气愤为点菜yù,什么叫猩唇哪个是熊掌,血燕鲨翅更是不能少的,更有些炒鸭掌、鸡舌羹、爆獐腿、花炊鹌子、ju花兔丝、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姜醋金银蹄子……吴尚道连听都不曾听过的菜sè。
芙蓉国到底是大店,孙紫苏这边报那边已经传到了厨房。掌柜的又命人送上四干四鲜开胃果子,又是四盘八碗的凉拌冷菜,等吴尚道说吃饱了的时候,热菜也都传了上来。
孙紫苏每样菜吃了两口,冷冷道:“味道也就一般,若是要咱们付账可真是吃了大亏。”二掌柜的赔笑道:“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呵呵,还请小姐见谅。”孙紫苏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座就先回去了。”两个掌柜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同时暗道:你走了谁来让夫人出气?
他们见魏国夫人的侍女一定要出口恶气,想来已经跑回去搬救兵了。那魏国夫人最是护短的,如果让这两个事主走了,还不知道这事谁会倒霉呢。大掌柜的上前笑道:“小姐,今rì刚好有几个东瀛女优调教好了,倒也有些新奇,不如叫来给小姐跳个东瀛舞,解解闷子?”
吴尚道眉头微皱,孙紫苏却被挑起了兴趣,叫她们快来。;
………【第五十六章 心魔之压】………
东瀛舞节奏缓慢,怎么可能对孙紫苏的火辣xìng子?一曲未完孙紫苏便坐不住了,只说要走。掌柜的就算主意再正也不敢强留客人,只得又送了鲜果甜点,能拖得一刻便多拖一刻。
不一时有杂役进来与掌柜耳语几句,掌柜心中一松,暗道:“姑nǎinǎi,现在你可以走了。”果然,他也不再留人,派人婢女送吴尚道与孙紫苏二人出去,自己却躲在后面看看风头。
俗人耳语怎瞒得过吴尚道?既然知他外面有埋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自然退避为上。吴尚道对孙紫苏道:“今rì晚了,我直接送你回去吧。”说罢抛出葫芦,不一时便如舟船大小,将个莲花亭都撑满了。
掌柜的吓出一身汗,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孟浪,这两个竟是神仙!
孙紫苏惦念那些打小不曾见过的玩具,满不情愿道:“东西还都在外面呢。”吴尚道这才想起那些东西,对孙紫苏道:“便赏给那个跑腿的吧,你若是喜欢,改rì再来买过。”孙紫苏心中疑惑,却也觉得吴尚道说的在理。她毫无城府,完全没想过“改rì”吴尚道不需要丹药了怎么还会带她出来。
两人正要御风而起,只听空中有人冷笑:“想走?晚了!”
吴尚道抬头一看,却是两个御剑飞行的道人,悬在空中。不一时,小院外脚步嘈杂,涌进一帮身披皮甲手持利刃的护院私兵来。
掌柜见魏国夫人发难反倒定下了心神,颇有处变不惊之态,拉着手下人退到角落里,一边又差遣手下去给东主报信。魏国夫人虽然受宠,太子也是储君,再加上三皇子,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孙紫苏抬头看了看天上剑仙门人,心中羡慕。药王谷细论起来乃是丹鼎一门,养生之术也以灵药丹丸为主,门人便连yīn魂都未必能对付,何况是修持法术的术士!
吴尚道见那两人御剑飞空,敏感的心灵受到了刺激。当rì他和如意被两个邪教术士一路追杀,险些死于非命,自此便对站在剑上的敌人多了一份杀心。吴尚道扫了一眼围住小亭的私兵,又抬头看了看降落下来的剑客,沉声道:“贫道不愿多事,却不怕多事。今rì之事本来了了,你们偏偏大动干戈,是想看贫道杀人么?”这几句话说得平淡如水,毫无气势,甚至连站在他身后的孙紫苏都觉得有些太软了,更何况那些兵痞杂役,一个个如饿狼一般看着吴尚道二人。
那两个剑客比了剑指,指着吴尚道喝道:“大胆狂徒!你是哪家弟子?居然敢对魏国夫人无礼!便是青城峨眉的掌教,见了夫人哪个不是卑躬屈膝!”他说这话自然是在吹牛,却面不改sè心不跳,比说真话还真。
吴尚道面sè一沉,冷笑道:“你何必如此自卑,当了人家的鹰犬还要扯上青城峨眉。若是青城弟子在此,恐怕你也不好看。”
“哈哈哈,”那两个剑客笑道,“原来是个野道!”他们只认青城峨眉为道门大宗,除此之外都归于野道,心中更是看吴尚道不起,有心要拿下这个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