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和没有任何情感的女子共眠只为了延续子嗣。只想到这,自己的脑子里猛然又回忆到那日在含凉殿的所见。恶心,一种无法抑制的恶心的感觉,不管那人究竟是谁,只是如今的他和那人亦没有任何分别。这就是郑太后想让她看见的赤裸裸的现实。
还好已经两个月过去,如今想起这事来心中已不是很疼,好似没有什么痛苦能挨得住时间的打磨。
小初一边擦拭着自己的青丝,一边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过去的就过去吧,他只是皑皑白雪中,那衣着单薄背影萧瑟的陌路人。只当自己从未扶起过他,只当自己这些年在大唐玩的尽兴。
自己如今才十七八岁,女子人生最美好的红颜韶华。他有他的江山,即便他一辈子就这样孤独下去。但是自己的人生路才刚刚开始。不能为了他人断送了自己的幸福。虽然自己每条血脉每一口呼吸都在提醒着自己对他那刻骨的深爱,但是毫无办法,无能为力。在他身边,真的是要害了他。
以他的性格,以他对她的深情,只要她在身边,他绝不可能轻易召幸其他后宫佳丽。
为了他,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的深情。必须离开。如此说来,爱到刻骨才明白放弃的深意,
不想了,没有必要再去想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放弃,何苦再日复一日的纠缠自己。
放下了,也必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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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半干的头发,开了门。悄然走到畅谈正欢的张议潮与李休复的面前。
张议潮正对着屋门,所以是看着小初走了过来,而李休复则是背对着屋门,所以只看着张议潮眼中突然升起了两簇明晃晃的火焰,便知身后站了谁。
“你这一身不男不女的跑出来做什么?”张议潮面对着小初笑道。
而李休复则自然的回头看了身上仍穿着月白长袍的小初,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你大病才好,湿着头发就跑出来吹风,若再病了估计得在这里躺几个月才能回沙州成亲去了。”
小初听了这话,立刻恶狠狠的剜了张议潮一眼,张议潮则咧着嘴全然接纳了小初的怒意。
李休复看了小初那吃人的眼神立刻又对着张议潮道:“张兄,我没说错话吧?”
“没有,没有。本来就是啊。”张议潮说着又咧了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初看了两人一唱一和甚是默契,想来也没必要就此事纠缠下去,只对了张议潮道:“我这次出来为了行路方便,没带裙装,你老说我不男不女,既然这样你去帮我买套裙装来。我出门也方便,不要再又是帽子又是面巾围着遮遮掩掩的。”
“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说着张议潮立刻站了起来,转身便大步流星的往院子外走去。
小媳妇第一次找自己要东西,一定要满足,一定要做的漂亮。不过,刚走到客栈门外,又立刻折了回来,李休复还在院子里坐着,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当然知道不能把这来历不明的男子和自己的小媳妇放在前一起。先前是没遇到,现在遇见了,自然不能再给别人机会。
只是当他折回院子,却只看见李休复一人坐在院子里,小初早已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