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房子和钱都留给了妻子,自己没有工作,过的很差,每个城市待十天半个月就去下一个,还在终南山拜了师。”
陆宁远募得不说了,问她:“你怎么看?”
徐鲁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摇摇头。
陆宁远笑笑:“人人都向往自由,从这个地方跑去那个地方,就像很多人喜欢西藏,总觉着那地儿能洗礼你,那就去,可是去了,还得回来,回来后呢?”
徐鲁想起读大学时候,她和方瑜约定毕业旅行就去西藏,可是一毕业就去了报社实习,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累的像条狗。
于是她问:“那人后来呢?”
陆宁远淡淡道:“不重要。”
徐鲁叹了一口气道:“世人都有一颗流浪的心,但很少有人有勇气去做,因为你得抛弃很多东西,也可能承受谴责和谩骂。”
“斯特里克兰?”他揶揄。
徐鲁唉了一声,说:“方瑜可是毛姆的忠实书迷。”
陆宁远笑:“还有一种。”
他继续道:“游历也好,流浪也罢,行走的意义并不在于你见识有多广,走了多少路,从这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
徐鲁问:“那是什么?”
“大概是行走的路上,忽然在某个瞬间重新认识了自己。”
徐鲁灵魂一跳,歪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和你说话的时候,温和不张扬,有时候冷下脸又很难接近,难得讲道理,偶尔也严肃,却也真是耐心的很。
陆宁远看着她又笑了笑:“行走是少数人干的,现实还是很残酷。”
老板娘端上来一屉包子,热腾腾的气噗噗往上冒,隔开两人对视的目光。
陆宁远说:“吃吧。”
徐鲁尝了两口,味道确实不赖,又多吃了几口。坐车的时间太长,也的确饿了,她一直低头在吃。
陆宁远就这样静静看着。
他动了两下筷子,就不吃了。手机响起来,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徐鲁抬眼看过去,这男人总是很忙,静静地吃个饭都没时间。看他皱起眉头的样子,似乎电话里的事儿还挺麻烦。
等陆宁远打完电话过来,徐鲁道:“要是有事儿您先走吧。”
陆宁远:“没事。”
徐鲁不问了,专心吃饭。
吃完饭,陆宁远送她回家。太阳下了山。路灯亮起来,摆摊的人大都走了。街道慢慢静下来,只有汽车来来往往,还有下班的行人。
正是下班的点,路上有些堵。
又重新融入这座城市,堵着的长龙,明亮的霓虹,喧嚣的街,徐鲁总觉得心里还是空空的,落不下地。
她靠着窗,看着外面。
陆宁远说:“那个小女孩找见了。”
徐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蹭的看着他,愣愣道:“找见了?她叫梁阳,你确定是同名同姓吗?”
她说完倏地闭上嘴,又是方瑜干的?!
陆宁远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才道:“白血病,南坪人,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并不多,再加上名字基本可以确定。”
徐鲁皱眉:“那会儿怎么不说?”
陆宁远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徐鲁等不及了。
陆宁远没有说话。
徐鲁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解,心里冒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轻轻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