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舟一定没有告诉你,当年母亲被杀,他是唯一一个见过母亲最后一面的人吧。”
阮乔乔疑惑,她的确不知道。
傅闻则叹息了一声:“那年他14岁,出门打篮球回来,一个人穿过寂静的院落,走进母亲卧室的时候,就发现了母亲被人用刀割了喉。我们一直都以为,他去的时候,母亲已经走了。
结果直到前几年,他做噩梦的时候,一直在喊‘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被他惊醒,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才告诉我,其实他进屋的时候,母亲还活着。”
阮乔乔下意识的蹙紧眉心,所以……他是亲眼看着母亲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彻底终结的吗?
傅闻则还在继续。
“那天,闻舟哭着跟我说,母亲当时想要对他说什么,可是因为被人割了喉,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便他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母亲脖颈上的伤口,却也无济于事。
他一遍遍的让母亲撑着,对着外面嘶吼着,求人来帮忙,可最终,没人听到他的祈求,没人来救他们,母亲就这样,在那栋四合院里,在他的面前,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他一直在懊悔,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听懂母亲的话,母亲一定是想告诉他凶手是谁,可自己没有听见,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的事情。
可其实,他始终都在怪自己,所以连在梦里,都在重复那可怕的场景,永远听不清楚母亲到底在说什么,永远无法为母亲报仇,报不了仇,就无法完成自我救赎,他就永远被困在了那一天。”
阮乔乔红了眼眶,她都不知道,原来傅闻舟心里藏着这样天大的秘密。
难怪,他一直在说,想要找到杀死母亲的凶手,为母亲报仇,这样的深仇大恨,是一定会被刻在灵魂里的,怎么……可能不报呢?
只要不报仇,母亲的死就会永远扎在他心头,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傅闻则看向阮乔乔心疼的样子,摇了摇头:“弟妹,如果只是这样,你就开始心疼闻舟,那还太早了。”
“大哥,他后面……还经历了什么事?你都一并告诉我吧。”
“母亲被杀后,爷爷几乎撑不住了,爸更是因此一病不起,住进了医院,爷爷不得不拖着满心的伤楚,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安抚我们兄妹三人。
那时候,我们三个中,最大的我也不过才17岁,还在读高中。因为没有了母亲,那个家让人觉得越来越压抑,进了大门都会有些喘息不了。
爷爷为了不让我们三个太过悲痛,他也好全身心的照顾父亲,便安排我去住校,闻霜本就常年住在外祖家,他就只留了闻舟在身边。
因为我平常不愿意回家面对家里的事情,所以经常一个月都不回家一次,所有我并不知道,有段时间,爷爷身体不好,傅家又一次次的来这边闹,强行把只有14岁的闻舟,给绑回了老宅。
美其名是要帮现在艰难的爷爷照顾闻舟,可实则就是要让爷爷因为心疼,而说出当年曾祖母留下的财产,到底被爷爷藏在了哪里。
偏偏,年少的闻舟明知道自己成了傅家老宅那边的人质,只要自己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痛苦,爷爷都会心疼,他硬骨头的就是不肯趁了那群人的心意。
每次爷爷来看他的时候,他都会笑着告诉爷爷,自己在老宅生活的很开心,让爷爷不用担心,回去好好照顾爸爸就可以了。所以,家里谁都不知道,那几个月,就成了闻舟人生中的另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