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倒是比想象中的久些。
想不到退个婚也能在这没有修士的地界上发现这样一个年轻的、没有被任何势力沾染过的高手。
“她腿上有疾,你们岑家竟也重用这样的人?”
小姑娘听了这话有些涨红了脸。“才没有,奴婢入府前那年。李家的少爷在游园会上意图对小姐不轨,是宁姐姐带着人将他打的半残,三年都没敢出过门!”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满是佩服。
她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衣角,宁姐姐特意交代过不要顶撞贵客,对方说什么听着就好,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红袖没有注意到,容和景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若是宋和六年前入府的人在便会知道,李家的事在这座宅邸中须讳莫如深。此前,芙蓉城中两大家族一直在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
三年前的事是一场荒唐的意外,也彻底拉开了最后一层虚伪的遮羞布。
红袖入府的时间晚了整整一年,她只知道当年宁枝及时赶到护主的英勇,却看不透此后局势瞬息万变的莫测。
尊贵的客人端起茶抿了一口,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桌案上。他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从小姑娘口中得到了想知道的全部。
…
后来的几日,宁枝大半的时候还是呆在后宅陪着岑思。
一边要回答暴躁青春期女孩一天三百遍你爱不爱我;
一边还要遮着小姑娘的眼睛处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杀手。
这年头,打工不易啊。
她一走神,手里的针不小心扎破了手指。这让一直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的小姑娘狠狠地拧起了眉。
莹白如玉的指尖突然涌出大团猩红的颜色,让人的心底也跟着动了一下。岑思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可是在看到那人毫不在意的神情时,她心底突然被无名的愤怒所占据。
“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你啊小小姐。
“是不是容和景!”连日来的委屈喷薄而出,岑思黑洞洞的眼睛像是能摄人心魄的精怪,她死死盯着宁枝的手指。
从小到大被宁枝守护的过于顺心的小姑娘平生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容和景实在是太强大了,连父亲都要敬他几分。可是更重要的是——
“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一个残废的下人,他是少宗主。你有什么资格去攀附凤。”
哇,小小姐你人身攻击。
宁枝笑了一下。
“笑什么!我最讨厌你了。永远都在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都要嫁给那个贱人了。”
岑思看着宁枝有些抿紧的唇,别开了眼。声音也渐渐小了几分。
她都想好了,等把容和景打发走了她也不对宁枝这么凶了。她不能修炼,身子又不好,留在岑家也没什么用。容和景要是敢来犯霉头,她就捅死他。这些烂摊子就让兄长去管,反正对方从小是按继承人培养的。
然后,她们可以找一个只有春夏的地方买一间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