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
…
岑思怒气冲冲跑到岑望院子里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把宁枝带哪去了!”
她抄起一本经书就砸了过去,岑望没躲,眼角被划破,鲜红的颜色滴了下来。
“岑望我跟你说我受够你这张死人脸了!我明天就要和宁枝走,我们要去盐城,离你们这群疯子远远的。”
“宁枝受李家的蛊惑,谋害容公子不成,杀死了轮回宗的随侍长老。父亲身边的人亲自审的,她认的干脆……没有受苦。”他一口气说下来,两句话却像是说了整整二十年的压抑。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岑思满眼都是鄙夷,下意识地反驳。
岑望笑了一声慢慢抬头,有很多人和他说过,你妹妹像个疯子。
可是她会不会是这场疯癫的闹剧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没有得到回复,岑思又拿起烛台往桌子上砸,红烛撒了一地,像泼开的血。“你怎么不说话?你会信容和景那个贱人?你第一天认识宁枝?”
不知道这段话中哪些东西触动了岑望,他突然起身抓住了岑思的胳膊。
小姑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这才看到他满目眼底的猩红。
她听到对方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相信。”
“是需要。”
说完这句话后,岑望好像终于放下了一切情绪的牵绊,漠然地挥手让人端上了一碗药:“重塑经脉的药,你别辜负了。”他没有细说,是辜负了药,还是曾经想亲手熬药的人。
“容少主明日就会走。”
“父亲今夜已经带人去城东清算李家的商行了。”
岑思愣愣地呆在原地,那碗药黑的深不见底,像一个巨大的洞一般要将人的魂魄都吸食殆尽。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个故事的发展被一个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讲给她听。
“我可以修炼了。”
“对。”
“岑家不会倒了。”
“不会。”
“李少要搬家了。”
“……可以这么说。”
岑思突然抬眼,带着些希冀般问:“那是谁嫁给了容和景?”
岑望暴躁地挥了挥手,父亲指了一个旁系的女子,他也并不认识。小姑娘眼底最后一丝光亮慢慢消失了。
芙蓉城的秋天太冷,岑思冲出去后没有仆人敢去关门,夜里的寒风吹的人手刺骨的疼。
痛的难忍。
“啊!少主!”
岑望低头,玉佩开裂,掌心血肉模糊。
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