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的眸色深了些,喉咙发紧。她面对宋珂和“黑豹”时完全不同的态度让他的心下坠了几分,少女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清澈的谢意,没有半分其他。
这让他心中涌动的那些复杂的情绪显得格外阴暗,不可告人。
少女轻灵的嗓音响在耳畔。
“我知宋长老喜欢荷花酥,我做了几份,本还单做了不放盐的……却不知道猫猫跑哪里去了。”
容卿怔愣一瞬,心下软成一片,刚想开口。
“难为枝枝好心,却恐怕要你失望。”戏谑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已经初愈的男人抱剑笑眯眯地站在回廊的尽头,他薄唇轻启:“发丨情丨的畜生自然是行踪不定的。”
他对上容卿平静如水的眼,“仙门大比也是新秀之间的较量。宋长老出面算什么?我既已痊愈,自然不会劳烦您多虑。”
他话落,便拉着宁枝回房。
容卿对上了少女转过头来抱歉的笑意,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沉默寡言的家主藏在“宋珂”的面具下,听见年轻的男人继续抹黑他:“野兽是不长眼的,哪日发了性伤了你就不好了。”
“大猫辟谷了。”少女弱弱反驳。
“呵,当年能咬上那么一口,谁知道如今会怎么样?”
容卿想起几日前惊鸿一瞥的狰狞疤痕,只觉得有人无声扼住了他的软肋,被死死钉在原地。
容和景自然地坐在院中咬了口荷花酥,然后将剩下的几盘全部装进了自己的空间灵戒中,轻描淡写地说:
“畜生就是畜生,过了多少年都是畜生。”
作者有话说:
猫猫是内定切片之一,小容要不要上位没想好(
第25章
泯都,三月。
天气终于回暖了些,卖身葬父的几个姑娘也陆陆续续在街口上线。此时正将仙门大比,以这些江湖剧本为营生的班子们也趁此机会多赚上几份同情泪。
白衣带花的女子轻纱遮面,哭的是梨花带雨——这故事从她三岁讲起,母亲早逝父亲断腿,一家老小卖鱼为生。虽然泯都常年大雪没有江河湖海,但是还是让初到此地的观众落泪听者断肠。围观的小修士一圈接着一圈,从勾栏院落的围墙外堵到了走马的街上。
一个小孩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向里面看,手中的拨浪鼓一不留神落在了地上。人头攒动,做父亲的皱眉挣扎着也弯不下腰去。这时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下次当心些。”
赤红色的拨浪鼓就又回到了小孩的手中。
高大的修士感激地把儿子抱在怀中转身,见到对方身下的木制轮椅时心下一惊,面上更加羞愧:“多谢您了,真是不好意思。犬子调皮……”
他的话在看到轮椅上的族徽后戛然而止。高大修士涨红了脸,又铁青下来,几秒内换了几种表情,最终木讷地再也没有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