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芷瑶清澈的目光下,蒋氏摇头道:“我不是怀疑你,瑶儿,你误会我了。”
“如果我放不下的话,便不会让父亲进门了,您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可计较的?我的确不满五姐姐他们,但我宁可当面打骂他们一顿,也不会做构陷抓奸这种事儿,瀚哥哥不是被冤枉的,他本是青春年少。正是把持不住的时候,大伯对他疏于管教,他想入非非,淫靡好色并不奇怪。虽然这个局是旁人设下的,但有句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他把持得住。又怎么会有今日?一样的美人局,对我哥哥就不会有任何效果。”
因为在王端淳单纯的心里除了读书外就没有别的,对女子的幻想也大多集中在小师妹身上。
“瑶儿……你听我说,我没怀疑你。”
“您嘴上没说,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王芷瑶口中隐含着一抹说不出的苦涩,蒋氏不是不疼儿女。可是她对儿女的疼惜永远排在王译信之后,同时也因为王芷瑶以前做得太多,针对王芷璇太多,蒋氏起了怀疑也是难免的。
如果她是真正的王芷瑶,有了上辈子痛苦经历的王芷瑶。她一定会设局,可她不是。
蒋氏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瑶儿,我……”
“我不是个善良的好人,也不是个不知晓报复算计的人,该做得我都做了,让陌生男人侮辱调戏五姐姐的事情,我做不出,也不屑于做,我容貌比不上她,才学也比不上她,但起码我有一分同为女子的底线,我如果做出故意让人轻薄她的事儿,我同五姐姐有何区别?便是报仇……我也会遵循自己的底线。”
王芷瑶起身离开了蒋氏。
王译信正好站在门口,显然他听清了蒋氏和王芷瑶的话。
王芷瑶侧身绕过了王译信,脚步更快的离开,蒋氏追出了房门,“瑶儿……”
王译信扶了蒋氏一把,“让她静一静。”
“瑶儿一定生气了,她生我的气。”蒋氏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她不曾对瑶儿起疑心的时候,痛苦的说道:“我又伤到了瑶儿。”
“没事的,瑶儿不会在意。”
王译信安慰陷入自责的蒋氏,瑶儿没错,蒋氏其实怀疑的也没错,不仅是蒋氏……就是刚听到这则消息,王译信也……也怀疑是不是瑶儿利用顾三少设得圈套。
用美人局引诱王端瀚犯错,再谋取银钱,这种手法实在是下作猥琐。
但王译信很快打消了念头,虽然今生的瑶儿更冷静,也觉醒的更早,但瑶儿同王芷璇不同的一点就是,即便设局也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蒋氏泪水盈盈,“我一次次伤害瑶儿,哪里是做母亲的,上我不能替父母分忧,孝顺父母,下不能照顾抚养儿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好恨自己。”
“玉蝉。”王译信搂住蒋氏道:“我和你一起孝顺岳父岳母,照顾瑶儿和淳哥儿,玉蝉,我们一起,好不好?”
“呜呜。”
蒋氏在王译信怀里大哭了起来,王译信哄着蒋氏,心底刺痛着,都是他,是他毁了蒋氏!
虽然蒋氏还有以前的性情。但因为十几年在王家的生活,蒋氏把自己的性情强压下来,性情略有扭曲,如今蒋氏只是偶尔露峥嵘。
在外人面前。她会维护儿女,但私底下相处,她反倒不如在外人面前坚决回护王芷瑶兄妹。
王译信好不容易把蒋氏哄得不再哭泣,道:“等有机会,我会同瑶儿说说的。”
“以后我……我不会再怀疑瑶儿了。”
“玉蝉,无论瑶儿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再放弃你们母子三人,你对我……”王译信轻轻抚摸蒋氏的脸庞,“太小心翼翼了,我喜欢耀武山庄的蒋玉蝉。喜欢策马扬鞭,力大无穷的玉蝉,也喜欢敢教夫的你……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你记得的水塘边,而是在你随着岳父进京时,我还记得你穿得衣服。趾高气昂的骑在红彤彤的骏马上,顾盼生姿,神采飞扬。那时你骑马从我身边路过,我就想是什么人家能养出你?所以后来我才会出面帮你……至于我被祖父逼着接近你,保全王家的爵位……那时我只感觉到愤怒。”
“愤怒?”
“嗯,是愤怒,委屈。以及耻辱!”
王译信苦笑道:“其实这些都是针对我自己的,我不该强加在你身上,人就是如此,明明知道错了,却总是找给自己找理由,把一切强加给旁人身上。玉蝉别把我当成谪仙。我只是个外表不错,才学一般的寻常人,我年轻过,叛逆过,我们相遇的时候。我也不过才十六岁,被父母宠溺着,被世人称赞着,自豪王家的家族底蕴,以衣冠累累的世族子弟自居,处事不深,又因为祖父逼迫,所以我对玉蝉不好,我不是给自己寻脱罪的理由,也不是拿殷氏同玉蝉相比,她温婉多情,我当时的确是喜欢的,后来又有了璇姐和瀚哥儿……我越发被他们掌握在股掌之间。如果不是瑶儿……直到此时我可能还无法清醒。”
“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