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得习惯,不要随时随地把曹公公挂在嘴边,往后把属下挂在嘴巴吧。”
烨渊皱眉,又松开,“继续。”
好生奇怪,怎么感觉无法拒绝这个人。
“好嘞!”
一炷香后,樊瑜服侍烨渊睡下。
烨渊闭眼了,樊瑜还没走,就蹲在床榻边,撑着脑袋看烨渊的睡颜。
一秒,两秒,三秒。
隐约可见,烨渊额角青筋微冒,这火热的视线任谁都无法忽视吧。
烨渊睁开眼睛,冰冷的警告,“还不走?等着挨打?”
“陛下。”樊瑜根本不接招,兴致勃勃的告知他,“等陛下睡着了,属下再走也不迟呀。”
看着樊瑜的笑容,烨渊突然嘲讽,“朕警告你,不要把你的龌龊心思放在朕身上,再让朕看见下一次,你直接滚出宫。”
从小被恶意对待惯了的人,头一次被人用这种满含爱意的看着。
他心里是惧怕的,怕樊瑜是装的,也怕自己动摇。
他习惯了待在黑暗里,突然出现一道光。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没人教他。
绝情的话宛如一把把刀子剜至樊瑜胸膛,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樊瑜敛去笑容,丢下一句“陛下,您早点休息吧,晚安”,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烨渊注视他落魄的背影,轻微皱眉,强行掩去心底的不适。
闭眼睡了。
樊瑜靠在门边,手指往裤兜里伸,陡然顿住,又蜷曲着收回来。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烟。
【鱼宝,你没事吧?很难受吗?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樊瑜仰望星空,沉默道:我难受啊,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难受,而是因为他的曾经,没人爱他,没人像我这般对他好,他惧怕了,所以才会伤害我,但我又岂是这般容易退缩的人。
次日,烨渊失眠了。
他揉了揉发涨太阳穴,顶着两只熊猫眼起身。
“曹……”这么多年习惯了喊曹正明进来服侍,陡然想起昨夜在汤泉,樊瑜口中的那句话。
于是改了口,“来人,更衣。”
他没有明确说明要谁进来更衣,但这句话却是意指了樊瑜。
曹正明自是懂的。
但进来的人却不是樊瑜,而是曹正明。
他拿过一旁的衣服,给烨渊穿上,“陛下,樊侍卫在厨房忙活。”
烨渊慢慢扇了两下睫羽,“朕没问他。”
“是是是。”曹正明心知肚明,轻轻掌了下自己的嘴,“老奴说错话了,还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