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看他那只眼睛生得细小,目光却炯炯慑人,闪烁生威。
这双眼睛,就是名闻天下的“鬼眼”。
他反复将珠子看了又看,许久,才推开水晶镜架,抬起头来,仰面长吁了一口气,喃喃道:“奇怪啊!奇怪!”
金三奶奶道:“怎么?难道珠子会是假的?”
锦衣老人摇摇头:“一点也木假,的确是东海特产的夜明珠,一颗足值千两黄金……”
金三奶奶道:“像这样的珠子,他们有整整一大篮子,少说些,也不下百颗。”
锦衣老人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明珠是真的,我却根本不认识这姓何的朋友、”
金三奶奶道:“可是,他说的话并不错,当年你的确在城南颜家沟住过,也的确在颜家大院放过牛?”
锦衣老人冷笑道:“这些事,兰州城里人人皆知,随处可以打听得到,不足为奇。”
金三奶奶又道:“你再想想看,或许当年的儿伴,时隔多年,忘记了。”
锦衣老人连连摇头道:“绝不可能,颜家沟本是个荒村,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既没有豆腐店,也没有姓何的邻居。”
金三奶奶沉吟道:“照你这么说,姓何的竟是来冒认朋友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何必如此屈尊降贵,跟死人攀交情呢?”
锦衣老人道:“我想他们必然另有图谋,或许是觊觎庄中珍宝,或许是对头派来探查虚实的……总之,一定没有怀着好意。”
金三奶奶道:“依我看,他们倒不像坏人。如果说是为了觊觎庄中珍藏,出手怎么这般阔绰?像这么值钱的夜明珠,咱们还未必拿得出一篮子哩。”
锦衣老人道:“你懂什么,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越是巨骗巨窃,越是出手阔绰,才能使人疏于提防……”
金三奶奶不悦道:“我说你是疑心生暗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干骗人的勾当,便把天下人都当作骗子看待。”
锦衣老人叱道:“胡说!”
金三奶奶高声道:“一点也不是胡说,你自己想一想吧,放着好好的活人不做,偏要疑神疑鬼,硬说有人要杀你,平白无故装死办丧事,我真不懂你在弄什么玄虚……”
锦衣老人挥手道:“不要呼叨,这种事告诉你你也不懂,你只管照我的安排做就行了。””
金三奶奶道:“好!我不呼叨,但现在人住在西跨院里,你说该怎么应付吧?”
锦衣老人想了想,道:“来的只有五个?”
金三奶奶道:“不错,主仆一共五人。”
锦衣老人又问:“西跨院是谁负责接待?”
金三奶奶道:“我已经派了李顺,同时也拨了人守夜,暗中注意他们的举动。”
锦衣老人点头道:’“很好,去把李顺叫来,我有话问他。”
金三奶奶站起身子,缓步走到壁角,将一条锦带轻轻拉动了两下,然后对着墙上一根钢管管口说道:“叫李管事来一趟。”
不多一会,脚步声由远而近,李顺低着头跨了进来,欠身道:“庄主、夫人,有什么吩咐?”
锦衣老人道:“你是从西跨院来的吗?”
李顺应道:“正是。”
锦衣老人“嗯”了一声,道:“那姓何的客人已经安歇了么?”
李顺道:“已经安歇了。”
锦衣老人道:“是你亲眼看到他上床的吗?”
李顺开道:“是的。”
锦衣老人又问:“西跨院布置了多少人?”
李顺道:“共派了六人,两名巡夜守望,两名监视出入通路,另外两名负责传报消息,只要他们踏出西跨院一步,绝对瞒不过咱们的耳目。”。
锦衣老人道:“灵堂方面呢?”
李顺道:“灵堂内外由二十四名护院武师分班守护,白昼每班四人,入夜以后,每班增为八人,片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