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接,挥挥手示意让自己继续说下去:“这头倔驴,当年打仗我一等功二等功拿了不知道多少,整个营的战士们都服我,就他一个人不服。还想着过些日子能够过我呢!”
“可惜啊,后来终究是败在娘们儿肚皮身上了!要是跟着我去紫禁城,哪里会出这些事情?”
“您老节哀,听我父亲说爷爷走的没有痛苦。”林川安慰,不过话刚说出口,却有觉得有些别扭。再一想便释然了,人家和爷爷是生死交情,而自己却连爷爷的记忆也没有,比你难过也是正常的了。
好在老人家年纪大了,对生死看的也比普通人淡一些,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开口问林川:“你父亲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林川回答:“我爹也走了,四年前走的。现在我们家就我一个人。”
听着林川的话,老人心中百感交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林川起身进厨房,一边和老人说道:“行了行了,老人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呢,你也别说了,我现在过的还是挺好的。您远道而来,我替我爷爷留您吃个饭,也够意思了吧。”
老人刚一回答:“好嘞!”两个西装男便连忙开口:“李老,今晚刘市长说请您……”
话没说完,却又被老人挥挥手打断。“小林啊,今晚我就尝尝你做的手艺咯!我和你讲啊,当年你爷爷那做饭可是一流水准,要是做的不好,我就替他抽你板子!”
林川在里面洗着青菜,一边笑着回答:“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就歇歇吧!还打我板子呢?我爷爷他做饭我又没吃过,这东西难不成还能遗传?”
“哈哈!”虽然是被人这么呛,李老却显得很高兴。“你这小子,厨艺有没有遗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刺头劲儿却是和你爷爷像得很,怎么招都不服我。”
林川没有回答,却是一直盯着刚刚带回来的大米。
沉默三秒后,林川摆出一个pose,一只手指着前方喊道:“就决定是你了!美味大米!”
晚饭准备的很快,差不多也只有半个小时就好了。
倒不是说林川有多厉害,实在是没什么好做的。除了一盘炒青菜,就是一碟碟腌黄瓜。
哦对,还有美味大米!
端着两盘菜来到堂屋,唐宋又盛出四碗米饭。
“老爷子,别客气,快吃快吃!”
老人看着这一盘青菜一碟腌黄瓜,心里却有些心疼和自责。自己前前后后都有专人服侍照顾着,而老战友的孙子这几年居然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一想到这里,李老顿时没了胃口。轻轻放下碗和筷子,叹了一口气:“唉。”
“怎么?嫌弃我这里?”林川看了看老人,“我这儿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到的,你不吃我先吃了啊!”
说着,林川直接端起碗筷,一大口饭扒进嘴里。
刚咀嚼两下,瞬间愣住。
此刻他仿佛身穿彩色轻纱,站在夕阳下的海边。一阵微风轻轻撩动林川的裙摆,他笑着,跑着,打滚着。
“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清新脱俗的感觉,每一粒米饭都像一个悦动的精灵一样,按摩着我的嘴唇和舌头,饭香仿佛要从我的鼻孔中喷涌而出。真是比我的初恋更加诗情画意,所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好诗,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