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可以逗逗他,但是他这么大只沉下脸真的很可怕,我试着推推他的胸膛,没推动。预感到他的某个开关正在开与不开之间晃动,当机立断选择直接告诉他:“我爸啦,我平时叫他大狐狸的,你好歹也是五条家的大少爷总该认识金羽宫家的家主吧?”
他愣了一下,周身的温度立刻回暖,往后撤了一步回到正常距离,用黏糊糊的猫猫语气抱怨:“真是的,早说是爸爸嘛……”转身回去抱起自己的地铺:“我先回去洗漱了哦,一会儿见!”从窗口原路跳了回去。
还好他不是大摇大摆从门出去的。
这个“还好”的庆幸感并没有持续多久,五条悟就大摇大摆从门回来了,像只黏人的猫猫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到处转,不老实地把玩每一件我碰过的东西,包括而不限于洗面奶牙膏护肤水乳粉底液等化妆品,喵喵喵地对我的衣服挑挑剔剔评头论足。
“裙子啦裙子,”他压下我准备去搬供在柜子最上层的和服的手,“阿樱穿洋装更漂亮!”又马上无师自通地找补:“当然穿和服也是最漂亮的,但还是洋装更漂亮!”
我以为他身为御三家大少爷会更喜欢传统的和服,毕竟小时候看见他那几次他自己都是穿和服的,也许是长大了接触了外面的世界交了朋友口味也变了?亏我还为了让大少爷过个顺心的生日特意从大狐狸那儿带过来收在家的明缀,当然也有穿了和服行动不方便就可以借口少走些路的小算盘。
算了,那下次和杰出去玩的时候穿好了。夏油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不是传统家庭出来的人,倒是很喜欢看我穿和服的样子,他没有明说过,常规的称赞也得体又遵礼数,不过我看得出。
“你这个外套可以吗?外面挺冷的要不要换件厚一点儿的?”我扒拉着衣柜,随手回身捻了捻五条悟外套的厚度。他里面穿了件小V领的黑色羊绒衫,外面套了件蓝色的连帽拉链外套,虽然帽子上有圈蓬蓬松松的毛毛还是感觉单薄了点儿。
“是哦,可能会冷哦……”他扭头看了一眼晴朗但是谈不上阳光明媚的窗外,又回过头看我,“但是衣服都洗了哎,阿樱借条围巾给我嘛!”
“都洗了?”
“全——部,一股脑都塞进洗衣机了!”
我也懒得管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翻出一条樱花粉的围巾递给他:“只有这个颜色可以吗?”
“粉色很棒啊怎么了?”他接过来在脖子上围了两圈,高高兴兴地捏着上面的猫爪装饰。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我拿出衣柜里挂着的一套毛呢连衣裙,刚要把他赶出去好换衣服,突然想到一件事,“悟,你的六眼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视野的对吧?”
“是啊!很厉害吧!”他不明所以,还在坦坦荡荡地炫耀。
我毫不犹豫一脚把他踹出门:“那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我要换衣服,去楼下等!”
好奇怪,唯我独尊的五条悟居然也会红着脸落荒而逃。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出了门,我们按照约定先去埼玉伏黑甚尔家接阿惠。阿惠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几乎是我刚按门铃就打开了门,还拿来了热乎乎的草莓牛奶,让我们稍等一会儿他给他的屑爹煎个蛋就可以出门。
我捧着草莓牛奶看惠踩上小板凳熟练地开火煎荷包蛋,转头用谴责的眼神扫视伏黑甚尔:“甚尔哥也真好意思,阿惠才多大你就让他伺候你,你是手断了还是腿断了?”
他在可爱的妹妹面前也丝毫不注意形象,懒洋洋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挠挠肚皮:“怎么,心疼了?心疼就把他买走,钱到位你把他当女儿节娃娃供起来我都不管。”
惠头都没回,只是用锅铲重重地擦过锅底。
其实惠跟着甚尔也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虽然甚尔哥体术一级棒,但是天与咒缚的限制他在咒术的指导上帮不了惠太多,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会是那种认真教导儿子的好父亲。惠继承了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天赋又好,还是需要找一个正经老师指导比较好,不能让这些屁事浪费他的人生。
这么想着,我问伏黑甚尔:“你想要多少钱?”
惠猛地回身,连五条悟也扭头看我。伏黑甚尔倒是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摆出个做作的思考姿态:“嗯……那我得想想。”打了个利落的响指:“看在亲戚的份上,十个亿,不打折。”马上又补充:“不过我保留探视权,但不承担抚养费。”
“你原来也没承担好吗?”我微笑着纠正他,同时跟他讨价还价,“五亿,不要你抚养费。”
“十亿不能再少了,你看他还会打理家务,你赚了很多呢。”
“八亿。你天天口无遮拦很影响小孩子心理健康成长的知道吗?”
“十亿。那又怎么了,又不影响我。”
“九亿,每年你还要抽出一个月的时间指导阿惠的体术。”
“十亿,指导费用另算。”
“十亿,指导费用另算,一个月内结清。”
他想了想,懒洋洋点点头:“成交。”
我也点点头,看向惠:“阿惠,晚上回来收拾东西,周末小姑姑带你搬走。”
惠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举着锅铲呆呆地看着我。伏黑甚尔居然没催着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儿子吆喝一声:“喂,发什么呆,你现在还没卖出去呢,别把老子的蛋煎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