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突然一阵发白并迅疾站起身来好象要让这深入下去的谈话就此刹车。
“就象人们说的,那都是老皇历了。是些不怎么动听的旧事。我们现在最好回去吧。”
“你还没跟我介绍过有关那个波波夫的情况。他是什么人?”
他俯视着她。“迪米特里;;;波波夫是一个武器运用和自卫搏击的教练员。他可能是最擅长于摆弄刀子枪械和拳脚功夫的人了。”
“他是俄罗斯人吗?”
“不,乌克兰人。也就是说他痛恨俄罗斯人。在战争期间他曾加入乌克兰党卫军跟俄国人拼杀过,然后他加入了俄国流亡组织。他是个让人讨厌的丘八,不过他确实是这方面的佼佼者。这就是为什么麦西的人还起用他。行了,我们回去吧。要不然,你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坐上一整天欣赏周围的风景。”
她面露愠色地瞪着他。“我不需要你对我有好感,史朗斯基,你也用不着来讨好我。但如果要我来扮做你的妻子那么我也有我的规则。跟我在一起,你得有礼貌些。你得把我当妻子一样对待,或者至少当一个平等的人对待。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他两眼气生生地看着她,然后他将烟蒂一扔,显得不经意地答道。“你要是对这安排不乐意,你不必勉强自己。现在我们走吧。”
当安娜站起身来时,身子不由得一滑,倒向峭石外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里一拢,也就在此刻她抬眼正迎住他的脸。
那双蓝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她,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冲动他想吻她,他的嘴朝她凑过来。有那么片刻工夫她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挣开身子。
“别……!”
他微微笑言。“就象你说的,我应该把你当妻子一样对待。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对吗?”
她知道他这话只不过是戏弄她,便怒言道,“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为了这次任务我们必需睡在一起的话,我不许你碰我一根手指头,明白吗?”
史朗斯基朗声长笑。“安娜·克霍列夫,要是我刚才做的就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话,那么你要被捕了,就只有让上帝来保佑你了。”
然后他径自转过身,开始走下山岭。
赫尔辛基
2月8日
芬兰的西南海岸线,在冬天从空中望下去就象那拼板游戏散开了的拼块,有绿有白,形状各异。这就好象一把擎天巨锤凌空砸下,将陆地和封冻的海面击成成千上万块碎片。
每当刺骨的冬天在波罗的海肆虐作威时,那些众多的岛屿便和冰海结成一体,而这一年的冬天也跟往常的没什么两样。在西部,是汉哥和特库,是古老的以航海业为生的城镇,曾目击见证过侵略者们的来来去去——俄国人、瑞典人和德国人。在她的整部历史中,芬兰差不多一直在遭受着她的波罗的海邻居的侵占。在东部是赫尔辛基。而在南部,越过五十英里狭窄的、冻成一片的芬兰湾,便是被斯大林军队强占着的波罗的海诸国。
当麦西从巴黎乘早晨的班机飞抵赫尔辛基的时候,时间已将近正午。简尼·萨里宁在抵达大厅接到了他。当他们驾着萨里宁的灰色小volvo沿着海滨朝西驶去时,芬兰人侧首看了眼麦西。
“我还以为我可以休息一阵子不再执行这种秘密飞行任务了呢,结果还是接到了你的电话。这次又是谁,杰克?可别又是象上个月我到慕尼黑空投的那两个党卫军狗屎?”
“这次不是了,简尼。”
萨里宁笑了笑。“感谢上帝发慈悲。你想要空投几个乘客?”
“两个。一男一女。”
“这次又是什么,杰克?是什么特别要事吗?你们的人一般不在冬天从这里空投的。天气通常太恶劣了。”
“这事是你知我知,简尼,这是一次不留记录的空投。你会得到好报酬的,但这事不得泄漏半点风声。”
萨里宁咧嘴笑了。一个不留记录的空投就意味着高度的机密和非官方公开化,通常也就是高度的危险刺激。
“直感告诉我事情有点冒险。没事,我可以接这个活。不用多说了,钱的事可以等完事后再讲。”
路面结了冰很滑。但这辆坚实的小volvo装了防滑雪链。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渔村。这里仅有为数不多的几座色泽鲜艳的木屋子环卫着一个封冻了的渔港。
在一个尽头,有一家小酒馆。萨里宁将车停在它外面,对麦西说道,“这里会很方便,是我的一个表弟开的。后面有一间房可以谈话,不会被打扰的。我们到里面暖和暖和吧,杰克。”
芬兰人将他的假腿伸出车外,然后他们走入小酒馆。里面倒是出乎意料地宽敞,都是用松木架撑起来的,一堆火在呼呼地旺烧着,同时还另开着一只陶瓷炉。从窗户望出去,只见那封冻的渔港都凝固成一片坚冰了。吧台后面有一个男的,是个高个子,长着一头金发,穿著一件干净的酒吧间白色工作罩衫,他正阅读着一份报纸。
萨里宁用芬兰语对他说道,“来两个客人了,尼罗。其他人呢?”
那人张嘴笑了笑,朝空荡荡的店堂里瞧了一眼。“只有上帝知道,表兄——可能都冬眠了。”他看着麦西冲他一笑。“冬天在这块地方你只能这样了。”
“说英语,我的这个朋友不说芬兰语的。”萨里宁答言道。“然后给我们两人弄点酒暖暖身,尼罗,我们都快要冻成冰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用一下后面的房间。我有点生意要谈。”
那吧台后的人将一瓶伏特加和两个玻璃酒杯放在桌台上并交给萨里宁一串钥匙。
萨里宁引路来到酒馆一边的一间房并打开门锁。房间里是一片冰冷,他一边关门一边咧嘴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