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被她两只手紧紧揪住了,身体悬浮在半空中,手腕处因为太过用力,压在水泥墙上,磨蹭地血肉模糊,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问她,我说,“你松开我,只要你松开我,那个秘密将带着我的死亡而永远沉默,我会成全你的好日子,好家庭,好心愿。”
她却始终不肯松开,连半点犹豫也没有,“我不想要向安恨我!”
我说,“那你怕不怕我恨你?”
她将我一点一点往上拉,我却悠闲的和她说着话,仿佛闲聊一样。
要是被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把我当神经病搞。
我期待着她的答案,没想到她却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她说,“打从我生你下来,我从来就没想过你会感谢我,恨我,是你唯一的生存方式。”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陈青禾所支撑的力气越来越小了,她刚才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我,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若是还渴望她将我救上来。
残酷一点说,白日做梦都没那么玄幻。
而且我本身也没有太强烈的求生欲望,想着不过左右一死,早死也是死,晚死一样得死,那还不如不早不晚,恰好死去。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死的比较有深度一点,这样他们就不会忘记我,因为在最悔恨,在愧疚的时候死去,那样才会让人忘不了,驱不掉。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
我心下一遍绝望,在死前,深度回想了这几年自己账户里那少得可怜的存折,大概也被败的差不多了。又想着,这一辈子,真的没敢过几件什么缺德的事情,老天应该不会让我下地狱的。
这样想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话可留了。
我使劲仰着脸,对着陈青禾攒开一个笑,如果没记错,这是我第一次对她笑。
“放手吧,我这一生真的很好了。”
她却在哭。仿佛掉在死亡线上的人是她,她使劲摇着头,平时挽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已经全部披散了下来,被剧烈地风拂的迷蒙了她双眼。
她依旧死死抓住我,可惜力气再也使不上来,无论她怎样坚持都是徒劳。
她说,“不要松!我会救你,就算死也会救你!”
我很感激她最后在这样时刻还会说这些话给我听,这一直是我想要的答案,就算这次我真死了,这辈子也没有任何遗憾或不舍。
我对她笑地很灿烂,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但我还是希望她不会难过,至少能够让少难过一点,算一点。
我渐渐松开她手,像是要告别,她眼里的惊恐那么明显,努力想要够着我手。共医乒划。
声音像是在空中撕裂一般,道,“不!你别松!景辛!妈妈会救你!妈妈一定会救你!”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事情已成定局,她那句妈妈,让我想哭。我好想应她,身体开始急速往下降,我听见耳边是风的鸣叫声,像是哭一般的声音。
陈青禾扭曲而惊恐的脸离我越老越远,她半垂在外面的身体,使劲想要够着我,她的面容在我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第一次面对这样真实的死亡,说实话。很怕,怕自己死的很惨,更加怕死后血流得到处都是,多影响市容,真实对不起扫街地大妈了,这辈子她们肯定没扫过活生生的脑浆与人血。
这样一想,觉得自己死了都要给无辜的人增加工作度,真是作孽不浅,心内内疚了个几下,刚想彻彻底底闭上眼睛,觉得一切都忏悔完了。
眼睛还没有闭全,就感觉自己上头落下一个人影,竟然比我坠落的速度还要快,一下就把我追上来,我看着那人急速坠落的身影,然后眼神定格在那一张面孔上。
心里忽然不知道该作何想。果然我是喜欢上他了,连老天都过意不去,不想让我带着这份朦胧的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而死,总要搞明白身前那些没搞明白的事情。
现在连死都幻想他为了我殉情,不知道该说我残忍还是我痴情,我只是想,我真的是爱他的,可惜现在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了,真是可惜了。
若是晓得我们之间缘分这样浅,在缘分浓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他说我心里话,他是我这辈子除了裴誉后,最喜欢的一个男人,不掺杂任何物质的喜欢。
而且无论是我初吻,还是第一次都是交给了他,冥冥之中就注定我对他的喜欢逃不掉,只是这份喜欢明白太迟了。
那幻影在离我一米远之时,就对我张开手他离我越来越近了,近到我都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伸手将我一把拉住,抱着我一个翻身,由他落在下面,我压在他上面,我们两人急速下降着。
我手心清晰的触感,让我脑袋轰了一下,许久才静下耳边急速的气流,颤抖着声音问,“韩秦墨,是……你吗?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一手将我抱住,一面皱眉看了我一眼,气氛有些奇怪,但时间显然已经不够了,他说了一句,“废话,当然是真的。”
然后身体一个震动,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在落地之前,意识清楚之前,我简直是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