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见我,正端着香槟和攀谈之人说着什么,谈笑风生,怡然自得。
我愣愣的望着许久不见的他,直到那化妆师将愣怔中的我轻轻推了一把,道,“景小姐,我们该进去试第二套晚礼服了。”
我立马若无其事收回自己视线,随着那化妆师走了进去。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这宾客尽欢的表面下,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而此时景甜对于今天要宣布她和韩秦墨结婚的消息,一无所知。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十二)
化妆师正在为我挽着一个发髻,她描完眉后,叮嘱我唇上的唇膏吃东西和喝饮料时要注意,因为我今天唇色的颜色是非常艳红惹眼的。
缺了任何一点。在这样记者满棚的场子,很容易让别人抓到把柄,以此来大肆乱写。
我点点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荷色长裙,微卷的长发半是披肩,半是盘起。
唇色显眼,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大红唇,化妆师说我唇形饱满。很适合。
本来是一个有点风骚的妆容,却硬是被她化出大家闺秀中透着些许妩媚,真是为难她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的我都记住了,化妆师收着化妆镜前的化妆工具,她拿起化妆箱走了出去,我愣愣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头上一阵风拂过。
盘好地头发便散落殆尽,我回头看了一眼,景甜手中正拿着我头上的水晶夹子,她放在手中颇有兴趣的研究着,手中端着一杯血液一样的红酒。她没看我,只是低头研究着。
今天的她一点也不差,水红色的路肩晚礼服,将她精致的背形和锁骨勾勒至极,妆容和我相比多了那么点清新。
她樱唇微抿,唇色正宗的少女粉红形,在灯光下透着透亮。
皱着眉,若有所思道,“今天真是恭喜了。”
我坐在椅子前,没有动弹半分,从透过镜子看向她。擦了擦唇角不小心化撇一点的唇线,“也恭喜你。”
她笑容熙熙攘攘,仿佛随时有可能从她唇角化为面无表情,“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也许这辈子我在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韩秦墨的爱,你说的对,感情这事情强扭不来。你很幸运。”
我不动声色看向她,想要从她眼里看穿打的是什么样算盘,可却除了笑意,还是笑意。
她将一杯酒端到我面前,“敬你一杯。”
那杯酒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黄?狼给鸡拜年,向来不安好心,这个典故,从小学我就明白,她忽然的示好,不会让我以为她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或是觉得有些事情争了真的没有用。
但我还是接过了那杯酒,她最先抬头一饮而尽毫无异样,她喝完,笑的有些惨淡,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以前我总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在这个家他们待我都很好,我想要什么,他们都想方设法给我弄来,景辛,我并不是非要霸占你的位置不放,而是人有感情了,就变得一天一天贪恋,我爱他们,虽然我身上不像你一样流着他们景家的血,你知道我离开景家那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那时候虽然依旧是大别墅,吃住全部都有人管我,可里面除了仆人就只有我,说话的时候,都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回音,冰冷的寂寞,你根本就无法体会,好像这个世界全都将你抛弃,你除了物质上富有,其余平穷的可怜。”
她说着说着,眼角滑落一颗冰冷的泪,接二连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人心上,闷闷的疼。
“我今天说这些话不是想要博取你同情,我累了,自从你来到景家,我整天整夜睡不好,总害怕有一天醒来,我的东西被你风刮的分毫不剩,我被他们抛弃,被他们嫌我是个累赘,从小我就身体不好,连亲生父母都嫌我是个耗费品,活不长久,我也知道我的时间会有多长,只是想着人生在世,不抓住一些东西,那就还不如没来过。”
她含着泪看向我,眼神里悲伤的神色,让我觉得那样熟悉,好像我和她真是同病相怜,不,她比我更可怜,我至少还有好的身体,她却连一个好的身体都没有。
上天永远都是公平的。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就是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哭,如果她哭,再深的仇恨,我都觉得自己欺负了她。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我从化妆台前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擦吧,哭红了,等下还怎么见人,今天是你生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抢你什么东西。”
她接过,却并不去去擦眼泪,只是低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倒满了一大杯,又递到我面前,“谢谢,希望我们两人以后能够做朋友,我会和韩秦墨接触婚约的,因为他爱的不是我,强留也不是我。”
她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我想要劝她少喝点,但俨然已经来不及了,她喝了两杯,如果我一杯都不喝显得我太不给面子了。
于是也是特别豪气万千一干,一滴都不剩。
她满意看着我,嘴角依旧是笑意,在灯光折射下,那笑意竟然有些恍惚。
我觉得脑袋晕晕的,想说话,却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冰凉的地板上在我裸露的皮肤上烙下烙印。
我死命睁开视线,声音简直是从嗓子眼里卡出来的声音,沙哑的可怕,我抬手指着她问,“你…在我酒里面吓了什么……”
景甜居高临下看向我,她依旧在笑,美丽的妆容给足了冰冷视感。共爪阵划。
“这就醉了?姐姐,要是知道你酒量不好,我就不该劝你喝酒了。”
她佯装吃惊的摸样看向我,对外喊了一句,“来人,姐姐喝醉了,扶她进去休息。”
我感觉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