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也是个好强的,宁愿在这儿跟我奶生气,气的都回奶了,也不愿意走。
前几天我受不了,跟我奶干仗,她被我推倒后磕到桌子流了血,住院去了。
家里啥都没跟我们留,小姑和小叔也陪着在医院吃,这是要把我们逼死不可啊!”
“你小姑和小叔有工作?”
他撇了撇嘴,眼眶发红,语气极其的愤慨。
“临时工,一个月17。5,还不够他们自己花,一分钱不上交。
这个家全靠我爹一个月的四五十块钱维持着,要不是他的粮食关系在矿上,我奶能饿死他。”
“你老家哪里的?”听口音,好像不是他们那边的。
“就在周边村子,我爸是哑巴。”
一听这回答,小酒算是明白了,就说好好的城里人,怎么会找乡下媳妇。
原来是因为他父亲是残疾人。
在这个子女户口随母亲的年代,城市男几乎不找乡下女。
尤其听得出来,他父亲家的条件算不得好。
又是个哑巴,还真只能在乡下找个媳妇。
“我爸不是天生的哑巴,是小时候发烧后遗症,全被我奶给耽误的,”
这种情况估摸着脑子也不会太好使,而且还是小时候落水后高烧,那就更有可能了。
众所周知,溺水时间长的即使被救,脑子也会和正常人不一样。
再加上这孩子还高烧不退,烧成了哑巴,那后遗症可能会比单溺水的更严重。
这老太太是怕老大媳妇掌控这个家,所以才对他们苛刻到了这个地步。
说实话有些不理解,既然给他娶媳妇了,为什么不能接收他的孩子?
还是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多好啊?
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
“你刚刚说距离下次领粮食,莫非你还能拿到你家粮本?”
他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也许被逼急了,啥都能干得出来呢!
我奶是典型的只进不出,前两年困难时候我外公外婆可是送来不少干菜。
现在我外公外婆难了,她非但不帮忙,还想将我们也撵回去。
这些年,要不是我想办法跑出去挣点粮食,估摸着我妈这一胎都生不下来。”
小酒惊讶的看着他:“你……,多大了?”
“十三,”
“不上学了?”
摇头,“我压根儿就没上过,之前跟扫盲班学过,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术。”
“那你来这儿能干啥?”
敢在黑市里混,那指定有点本钱,他怎么看都不像有本钱的。
“我是跟着韬哥混的,他看我机灵,跑跑腿儿,虽然危险,但偶尔能带回家点粮食。”
“原来你们这儿也是有组织的啊,”
“废话,没人组织这【市】怎么起的来?
就是最近太危险,韬哥手里也没粮食了。
眼瞅着年关了,却挣不了钱,急的韬哥嘴里起大泡了。
偏偏这些个吃干饭的还不让下面的人好过,三天两头过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