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知为什么,顾浩轩突然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却只得站直身子,洒脱一笑,可自己都感到这笑容难看。
他虽不自恋,却也自觉算是风度翩翩,可是如今站在她面前,再看看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都带着发自肺腑的洒脱且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韩江渚,他忽的自惭形秽起来。
“你们……”
韩江渚的“难道不认识”尚未出口,碧彤就一步抢前:“姑娘,咱们该走了。”
她新近得知这位一直陪在顾三闲左右的韩江渚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一心朴实的爱上自家姑娘,又不计前嫌,要将姑娘带离那个彼此倾轧的家,去过全新的生活。他相貌堂堂,毫不输于凌肃,甚至更俊上几分,又没有那么一股子酸腐别扭之气,倒是一身正气,令人钦佩万分,姑娘若是真的跟上他,可就享福了……
如此可不能让那个顾三闲坏了事,瞧他那眼睛滴溜溜的只在姑娘身上打转,不知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
“姑娘,是要同韩公子去学骑马吗?也是,如果去了关外不会骑马可怎么好?韩公子,咱们这就走吧……”
说着便拉着姑娘离开,临了还冲呆愣在一旁的顾三闲挑了挑眉毛。
小样的,气死你!
韩江渚本来对程雪嫣脱口而出的惊呼深感意外,也没容他个空发问,只得对顾浩轩抱歉笑笑,一撩袍摆,大步追去。
都走了?
就剩他了?
顾浩轩似是刚醒悟般的看看四周,但见树影婆娑,枯叶满地。一阵风吹来,一片边角泛黄的叶子飘摆的落在脚边。
他捡起来,无聊的来回搓着叶柄,看那叶子疯似的在指间打转。
叹了口气,背倚在茶花树上。
参差枝叶筛下的几点斑驳在玉白的袍子上轻轻移动。
本以为江渚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不想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骑马骑马,怎的不带上他?
一阵欢笑声自角门传出。
往常也不觉这热闹如何,今日听来却格外刺耳,不过或许这刺耳却是此刻的他正他需要的。
他愤愤的将叶子丢在地上,拔腿向角门走去,却蓦地停住……
翠丝立在门口,手绞着一方淡粉丝帕,对着他盈盈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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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彤最近听说一消息,不知该不该告诉姑娘。
她觉得这是件可喜的事,对于喜事她总是想找人倾诉,可这事也只能跟姑娘讲,只是不知姑娘听了会不会……
事情是这样的……
听说应天书院的凌先生在一日讲习结束回家的途中坠入一莫名出现的大坑里。
若只是大坑便算了,偏偏里面还放了几只仙人球。就在凌先生的屁股刚刚在仙人球上坐稳,又被人兜头倒入一口袋毛虫……
这季节毛虫很难找啊……
于是凌先生目前在家中养息,每日里找大夫挑刺,却总好像挑不完似的。
于是眼下只能用白布包裹得只剩两只眼睛,像个巨大又肿胀的毛虫躺在床上……
碧彤每每想象一下都忍不住要笑上几声,弄得程雪嫣时不时的就要拿看怪物的眼神瞅她。
这是谁干的呢?
碧彤难免会猜测下元凶。
凭直觉,她认为天底下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举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顾三闲。可是她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凌肃素不相识的……
难道是为姑娘报仇?他有那么好心吗?不过……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在姑娘心中的地位不如别的男人于是吃醋了?可是他心里也从来没有姑娘啊……
她想不通。
当然她也曾将此壮举安到韩江渚头上,不过德才兼备内外兼修正义凛然的韩江渚根本就不像能使出此等下三滥伎俩的人!不过她倒宁愿是他干的,这样就更说明他对姑娘是死心塌地……可是他知道姑娘和凌肃的事吗?
唉,如果姑娘嫁了他也不知能不能把自己也带边关去……
唉,这都多少天了,他怎么还不上门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