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不是已经一纸休书恩断义绝了吗,怎么又突然改了心肠?时隔半年,早干什么去了?人家程雪嫣就要另觅新枝,他如此这般为的是什么?旧情难了?那么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只不过是一种留恋,抑或是一件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归了别人心底难免有一丝不舍一丝不习惯一丝别扭……
想来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否则他今天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去骑马?他称赞自己人比花娇,又亲自将花插在她头上,那眼中也是笑意浓浓,情意满满……一定是这样的!
她渐渐平稳呼吸。
可是程雪嫣为的又是什么?她已经有了韩江渚竟然还妄图吊着顾浩轩,是左右为难还是只不过为了施展一下自己的魅力,抑或是想借此刺激韩江渚并更牢的抓住他……
想不到堂堂尚书千金的骨子里也不过刻着“淫贱”二字,既然如此……
唇边悄悄挂上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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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圣旨颁下第二日,程府已经开始计划娶亲事宜。
程仓翼为程家长子,也是程氏这一辈第一个娶亲的男子,娶的又是礼部尚书之女,还是皇帝赐婚,婚事自然马虎不得,结果府内府外忙得人仰马翻。每个人都想出谋划策表明自己的衷心证明自己的才干,却又担心自己的谋划是错的被降罪,然后又害怕别人夺了自己的风头于是拼命的打压……这般折腾的最后结果往往是刚做好个决定很快就被TF,于是即便是全府总动员可是历时三日除了拆了墨翼居的院墙意图扩展宅院外其余全是原地踏步,又弄得一团乱,而那院墙也不过是拆了在那乱乱的放着,无人去管。如此,一月后的婚礼要如何去操办顿时令程准怀和杜觅珍大伤头脑。
与此同时,道贺的人也开始络绎登门,带着丰厚的贺礼,说着言不由衷的贺词。程准怀和杜觅珍就少不了要以礼相待,结果这事便愈发耽搁下来,却终是要谈起的,于是再次陷入焦头烂额中。
程仓翼像是此事于己无关似的,照样早出晚归甚至几日不回,杜影姿便阴阳怪气的说“大公子只一门心思的要做新郎官,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呢”。
真的什么都忘了?怎么会什么都忘掉?
程雪嫣前天路过嘉巽园的时候,眼见得绮彤眼红红的从里面跑出来,见了她,也没有施礼,就匆匆的跑了去,随后林子里又冲出个人来,正是程仓翼,所有的苦闷悲痛绝望都写在那短硬密布的胡须上。只不过是几日工夫,他竟好像老上了好几岁,就连那满是惆怅的眼中亦显得浑浊茫然,令人看了心痛。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回避,却仍是被他看到了。
他丝毫无意外之色,可能除了那夜的突然赐婚打乱了全部计划,一切对他来讲都不算意外了。他只是笑笑,原本俊朗的笑此刻竟是分外的无奈,掺杂着无限苦痛。
在程府都在为这桩天大的喜事忙翻天的时候,有谁真正注意到他的落寞,关心过他的痛楚?他们都在高兴,因为程家又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与其说这是一桩婚姻,不如说是一笔买卖。当然对于程准怀来讲,他还避免失去一个儿子。
边城……赫祈近来蠢蠢欲动,看来战事又要起了……
看着眼前的热闹,想着哥哥的心事,程雪嫣只觉闷得慌。
最近她去园子里走动的时间多了,坐在太湖石上,盯着微波动荡的湖水,一待就是半日,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却是学会了长吁短叹。
这日午后,阳光明媚,暖香入帘。
这样的日子是应该到外面走走的,可是她近来很少出门,即便是出了门也避免和韩江渚碰面,因为只要见了他,便会见到那个人,她不想自己心底的慌乱被人发现。
于是便转到馨园来。
成功的摆脱了碧彤,坐在秋千上发呆。
阳光透过枝叶撒下一身光斑,随着秋千的轻摇,光斑悠悠晃动,看久了,一股倦意便自心底升起。
打了个呵欠,将胳膊搭在秋千上,头枕了上去,眼睛刚刚闭上,就睡着了。
似乎睡了很香很沉的一觉,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了。
睁开眼睛,但见树影并未移动几分,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是真实的。
“放开我……”
是个女声,听来并不遥远。
循着声音望去,但见树影重重,根本看不到人影。
稍后……
“我要喊人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光天化日,堂堂尚书府,竟然有人敢调戏良家妇女?
她来了兴致,蹑手蹑脚的往声音的方向挪了两步。
这工夫,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正向这边移来。
她急忙就近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