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你没有一开始就问这个问题。”
吕欢疑惑,李秋的变化太多,有时候她会觉得身边的人陌生:“?”
李秋眼神一片清明:“我做了件很愚蠢的事。”
“愚蠢到什么程度?”
“我要是说出来你可能会跟我绝交或者给我贴上不道德标签的事。”话已至此,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需要言明。
两人都陷入沉默,天边仅剩的一点黄昏被墨蓝色的夜侵占。岸边有人放孔明灯和小烟花,炸出微弱的光芒。
等了不知道多久。
吕欢吹开茶杯上面漂浮的芝麻粒和草药片,饮啜一口:“虽然感觉有点膈应,但我还是不做评价,只希望你在这件事弄明白前能把对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所以我说谢谢你。”
朋友,不是无条件包容你,而是在你自己都要投路无门的时候,她还在。有一个具体的人在倾听你,你疲惫的哀嚎不是扔进大海里激不起一个浪花的石子。
有回应,大概是吕欢对李秋最大的友爱。
吕欢忽而伤感,眼角鼻头都泛酸:“我很羡慕那种从小到大学习上没有犯过什么难,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父母健全,家庭和睦。上大学遇到一个志同道合又门当户对的男友,知书达理的婆家,顺顺利利没有波折的人生。”
“那是另一种童话。”
“我妈总跟我说女孩要会做家务,要善良,要心大一些。这些我都做到了,上学虽没什么学习的天赋,但也勤勤恳恳完成每一次作业。后来结婚了,我照顾一家人的衣食起居,不去计较他家里一些金钱上的算计,可还是没有活成一个简易的幸福模板。”
李秋怅惘:“或许善良并不是美德,而是一种囚禁的手段。”
天边的云彩彻底被黑暗吞噬,她想起昨夜回去之后和王南方爆发的争吵,自嘲道:“王女士说我把自己一条好好的路都走死了。是啊?我也常想我们为什么这么难过,还是只有二十八岁难捱。”
也许二十八确实难捱,顶着三十而立的狂轰,在他人看来是走入正常婚姻生活的最后佳期,一旦过了就是三十的“剩女”。
就连在别人嘴里出现时的语气词都变成,“三十了,就不要再挑了。”
吕欢端起茶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我们两小声点,不然旁边的情侣还以为我们两是什么愤世嫉俗的老阿姨。”
“顶多姐姐。”
“叫姐姐。”吕欢确实比李秋大那么几个月,不到一年。
“姐姐。”李秋还真叫了。
吕欢捧腹:“我刚刚应该录下来了的,等你老了变成个嘴硬的老太太,我再放给你。”
“看来你接受度还是强,还想和我当一辈子朋友。”
“正好,这就是你黑料。等我们老的只能晒太阳了,我就用这事嘲笑你。”
“我等着。”
第43章鸾凤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