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真正觉得自己悲哀。
可是,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世间多的是歇斯底里的女人,那不过是因为男人总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过错,且擅长用沉默压制女人的神经。祁煜就是这样。
他不会低头,“呵,我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你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一面诱哄她,一边跟方家频繁接触,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想法,还会再信任你吗?”
“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杨屿霖用拇指揩掉嘴角的血迹,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自己抽了一支,剩下的整盒扔给祁煜,“你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男孩,谁心里没点脏的东西。我和方家接触,我就要以身相许了吗?”
把自己当做交换的介质来换取资源,是愚蠢的做法。和方雨竹交朋友不过是个幌子,是个由头而已。
他清楚,方家也清楚。
祁煜烦闷地点燃一支烟,舌尖卷着烟雾吐出来,嘴角有撕裂的痛感:“那又有什么区别了,很明显你对她的感情也没有那么至清至纯。”
“至清至纯。”杨屿霖叹了口气,他研磨这四个字放在形容爱情时的分量,如果爱她这件事会对他带来致命的损伤,那么这份爱还会不会执着如常,他短暂犹豫了,“我承认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情不是我说解决干净就能解决干净的,但是我确信我爱她。你说的至清至纯,我会试着努力一把。”
当着他的面说爱,祁煜觉得自己肺里被放了一个充气筒,随时要炸掉。
“你很狡猾,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挑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他,李秋就不会那么快就将他丢弃。
杨屿霖偏头看了他一眼:“你错了。我早就出现了,只不过她没有给我机会靠近。反倒是你,在她全押你的时候,辜负了她。”
“你两还真挺配的,”祁煜冷笑,“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做的脏事全撇干净。做了就是做了,还要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杨屿霖仰头深吸了一口夏末夜晚的凉风,吹了下握紧的拳头,又给了祁煜一拳,“婊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错了吗?”祁煜搓了把脸,心里酸苦酸苦,就算他做错过很多事,可这也勾销不了她背叛的事实,他没有还手,踉跄几下,站稳。
风把苇草吹向西边,他们站在泛着月光的河边,杨屿霖漆黑的瞳孔里盛着怒气,即使刚刚两人打得最火热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生气,“既然你已经认定这个事实,且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伤害。那你最好再也不要出现,我不介意你天天骂着我给自己疗伤。”
“你太高看她了,我绝不会为了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女人回头。你也应该警惕,她既能背叛我,某一天说不定你也要重蹈我的覆辙。”
杨屿霖眉头皱了下:“谁知道呢?我不是你。”
“有什么差,都是男人。”
“也许,我们该走了。李思文胆小。”
晚八点往河滨路走就是找堵,更堵心的是李秋还没进酒吧就看见方雨竹也过来了。她今天打扮的十分精致,一身白色的正肩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