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绕过床头的铁栏,将陈其初的双手都铐住,陈其初躺在床上,衣衫凌乱,姿态狼狈,明亮的灯光毫无遗漏地照遍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所有的神情与姿态都一览无余,他的意识渐渐又要变得模糊起来,但他却还能感受到厉乘云的目光。
厉乘云的目光冷静地巡视陈其初,他的目光从陈其初的脸,到脖颈,到胸膛,再到陈其初腹下因为情热无法掩盖的躁动。
陈其初已经变得如此凌乱不堪,厉乘云却站在旁边那样沉默而冷静地看着他。
羞耻感一时盖过了内心难以平复的暴躁和混乱,陈其初屈起腿来,试图做自欺欺人的遮掩,然后撇过头去,声音发颤,哀求似的,说:&ldo;乘云,关掉灯吧。&rdo;
厉乘云不置可否,他并没有听从陈其初的哀求,单膝跪在床沿,一只手掌按在陈其初腰侧的床单上做支撑,另一只手掐住了陈其初的后颈,强迫他转过头来,让他注视自己。他让陈其初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泛出淤青的脖颈,如同一个残酷的审讯者,把嫌疑人的罪状直白地陈列在他的眼前,逼迫他面对并且袒露自己的罪过,但他又比任何审讯者都温柔,他的声音如轻柔晚风,吹拂着陈其初:&ldo;其初,你知道,如果你挣脱了手铐的话,后果是什么吗?&rdo;
陈其初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望着厉乘云脖子上愈加清晰的淤痕,因为忍耐,陈其初的手臂上已经爆出了青筋,他发着抖,说:&ldo;你……你会死……&rdo;
陈其初如果挣脱了束缚,便意味着他的理智已经彻底崩溃,而在一个理智彻底崩溃的、具有压倒性力量的alpha面前,厉乘云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ldo;所以,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吗?&rdo;厉乘云很耐心地理了理陈其初脸侧凌乱的头发,说道。
陈其初咬着牙,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已经接近于呜咽,无法再形成清晰的字句,只能够仓促地点头,又摇头,他不信任自己的兽性,不知道能否给予厉乘云肯定的答案。他眼中的雾气化作了雨,沾湿了他的睫毛,从眼角落下,这雨仿佛太过滚烫了,蒸得他的眼尾更红,仿佛是漫天的云霞全部都坠落到他的脸上。
&ldo;你能做到的。&rdo;厉乘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陈其初衬衫上小腹处还扣着的最后一颗纽扣。他的手指沿着陈其初腹部坚韧的皮肤和流畅的线条往下,漫不经心,又极具存在感,如同巡逻自己的领地。他的手并不柔软,因为常年在实验室接触化学药剂,指腹有不少偶尔被药剂伤到留下的茧子,在陈其初所有感官都被放大的此刻,他的手指所过之处都令陈其初反应剧烈。
陈其初喘息加重。
一种试图进攻的姿势。
厉乘云压下身体,贴近陈其初,他衣着尚且还完好,衣料摩擦在陈其初的皮肤上,令他抖得不成样子。陈其初侧过脸去,将呼吸掩埋在被褥之中,手臂绞紧了锁链,让链条将自己的双手缠紧,紧到产生了鲜明的疼痛感,才能够勉强地控制住alpha与生俱来的掌控欲,抑制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挣脱束缚、抢夺控制权的欲望。
厉乘云嘶哑的嗓音显出一种特别的温柔感,他如同夸赞孩子一般夸赞陈其初:&ldo;你做得很好。&rdo;
陈其初的眼中泛起了潮湿的雾。
陈其初的手臂将铁链绷紧,竭力不再发出声音,他张了张唇,羞耻感击垮了他的防线,他声音颤抖,仿佛是带着哭腔,说道:&ldo;乘云,你直接来吧。&rdo;
厉乘云垂首望着他,说道:&ldo;你会受伤的。&rdo;
陈其初反抗着身体的要反击和掌控的本能,铁链就要将他的手臂勒断,他望着厉乘云,说道,&ldo;你不是说,要让我痛吗?&rdo;
厉乘云深深地望了一眼陈其初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它已经被铁链勒得变形。
&ldo;好。&rdo;厉乘云说。
陈其初发出了纯粹的痛苦的呻吟,如同被箭射中的兽。他的手臂将铁链再次甩得铮铮作响,厉乘云俯下身,安抚地吻他的耳侧。
而陈其初咬住他的肩膀,alpha的犬齿刺破了厉乘云的衣料,刺进了他的皮肤,竟恍然有一种近似于标记的错觉,这极大地安抚了陈其初。
绞在陈其初手臂上链条紧紧地嵌在他手臂的肌肉之中,他的喉中发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却又充满了暧昧的呻吟,急促的喘息声谱成一曲不能公之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情与欲的乐章。
&ldo;我会奖励你的,其初。&rdo;
厉乘云在最后一刻,俯身吻了吻陈其初通红的眼尾,然后将手上的一管针剂推进了陈其初的手臂之中。
第3章
厉乘云醒来的时候,看见陈其初坐在飘窗前。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或许是为了不打扰厉乘云休息,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天色将明之际,从云层之中透出来初晨的光线,在陈其初的脸上投下一点斑驳的光影。他正站在窗前抽烟,一星火光夹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淡淡的烟雾掩住了他本来就看得不甚明晰的面容,光与雾交汇着,令人仿佛如在梦中。
厉乘云醒来之后起了身,他下了床,赤着足朝陈其初走过去。
他的脚步很轻,直到走近了,陈其初才发现。
&ldo;抱歉……&rdo;陈其初急忙掐灭了烟,但是空气里还残留有一点淡淡的烟草气息,他把窗户开得更大一些,让清冷的晨风吹进来吹散烟味,也吹得人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