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晨光来的格外快些。
钟鼓声落,牢房上的铁链声就传来,魏姩便明白,亮更了。
她要去刑台了。
“魏家女魏姩知法犯法,杀害齐家千金,罪不容恕,判处凌迟,即刻行刑!”
魏姩突然很想笑。
魏家女?
她都要死了,为何不见魏家有人来看看她这个魏家女。
父亲,母亲,长兄,他们为了保护魏凝,对她避如蛇蝎,只盼不得她快些死才好,如此,她算哪门子魏家女。
察觉到有人靠近,魏姩竟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罢了,她这一生,就当是个笑话吧。
惨烈又讽刺的笑话。
“慢着!”
一道稍显尖细的声音止住了狱卒拉魏姩的动作。
魏姩小幅度偏了偏头。
难道,还有人来送她一程吗?
“奉太子殿下口谕,赐魏姩鸩酒。”
宫人话音落下,周围有那么一瞬静若无声,魏姩看不见,却能想象到他们此时的神情。
一定是震惊,诧异,不解。
因为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不,她比他们多了一样。
喜悦。
昨夜太子殿下听到了她的请求,应她了。
‘奉太子殿下口谕,赐魏姩鸩酒’
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
“魏姑娘,请吧。”
魏姩闻到酒香,无力的动了动伤痕累累的手指。
她的手筋断了,拿不了酒杯啊。
宫人垂眸看了眼魏姩的手后,将酒杯递到了她的唇边。
酒不烈,很温和,还透着桂花香。
魏姩的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她喝过最美味的酒。
几日不曾进食,酒水浸在她满是裂痕的唇上,添了最后一丝水光。
魏姩艰难出声:“多谢,殿下。”
宫人没回声,神情冷峻的静静等着。
等魏姩落气。
被狱卒和宫人围绕的潮湿阴暗的牢房中,一身血迹,凄凉惨烈的女子,慢慢地没了气息,结束了她短暂不幸的一生,至死,未能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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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月的烈日很有些难熬,秋老虎不留余力发挥它的威力,烤的人心慌气短。
午时的烈阳最盛,外头更是少有人行走,可香山寺后山入口处,却出现了一对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