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今日必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早些回房休息才好。”魏凝拉着魏姩,担忧道。
乔氏也勉强撑起一丝和气,放轻声音道:“你逢此劫难,是该好生歇息。”
“至于春来,你也莫要太过伤怀,她在危急关头不知护主,反倒自己逃命,死的不冤。”
魏姩静静听着,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悸。
“只是春来没了,你身边就没有个得用的人,待稍后给你挑一个送去。”乔氏语速平缓道。
魏姩心底冷笑,再挑一个来监视她?
她傻了才会要。
魏姩喉头微动,语带哽咽:“多谢母亲体恤,只是春来与我自幼相伴,情谊深厚,而今春来才走,我心中难宁,还是过些日子再挑新人。”
乔氏皱了皱眉,虽有些不虞,但这种情况下她确实不好强行塞人,便道:“既如此,便依你。”
魏姩遂躬身告退。
走出柏青堂,她微微驻足瞥了眼堂内,她可以想象得到,她离开后堂内是怎样的情形。
他们一定在商议,是要继续为她设陷阱,还是静观其变,看一看东宫的态度。
答案不难猜测,他们一定会选择后者。
毕竟东宫的名头实在骇人,他们不会想得罪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所以他们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确定东宫对她的态度,而这期间,就是她翻盘的机会。
魏姩缓缓往杏和院走去,眼中有寒光掠过。
于她的如今的处境而言,报复魏家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世他们将她掌控在手心,随意搓揉,而今,她要用同样的方式,让他们自食恶果。
柏青堂内,果然如魏姩所料,魏家几人最后决定先静观其变,打探出东宫对魏姩的态度后,再行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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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杏和院,魏姩先是四处走了走才回寝房。
对魏家上下而言,她不过是去了一趟香山归来,可对她来说,却已过三年。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已恍若隔世。
她并非是多留恋此处,而是如此才能让自己更清晰的感受到,这不是黄粱一梦,她是真的回来了。
杏和院里没什么下人,内院只春来和两个小丫鬟,外院是负责杂扫的三个粗使丫鬟和两个婆子。
整个杏和院加起来,还没有魏凝秀灵院外院的粗使下人多。
以往魏姩对这些并不在意,因为她本就喜静,院子里少些人她也乐得清静。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里太静了。
魏姩在床榻边坐了很久,屋内过分的安静让她有些心慌,昏暗牢房中的血腥味,还有那三年在荒郊野外的孤寂,不知不觉间铺天盖地袭来,仿若要将她侵蚀。
心口骤然剧烈的跳动,让魏姩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砰地站起身,疾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