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青阳在此刻才终于明白,身后的女子才是真正能配的上梁善生的人。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梁善生金榜题名这么久,一直都没来找过自己。
自己只是个行为鲁莽的村野丫头,除了能在有人欺负梁善生的时候,拔剑而出。但是很明显,现在的梁善生已经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他已经是当朝的驸马爷,前途无量,人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而让他拥有这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轿子上的女人。舞青阳想起当初梁善生在枫叶林中跟自己说的话,他说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苦读诗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不求别的,只求能为苍天社稷献出自己绵薄之力。
现在。梁善生的目的终于实现了,而舞青阳也知道了,他现在浑身上下令自己着迷的自信也是从这而来。
舞青阳虽然鲁莽,但是却也不傻,她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任性而为,上去抢亲,不管结果失败还是成功,那都会将梁善生本来一片光明的官途给毁掉。上上丽弟。
舞青阳将自己手中的剑收起,从腰后摸出了那把笛子。她要最后为梁善生吹奏一曲,这一曲是她费尽心血专为梁善生而作。
舞青阳已经做好打算,今日一别,她便将自己卖掉的骏马买回来,去她还没有去过的地方看看,重新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侠客,无牵无绊。
包含了无数不舍和悲痛的笛声轻扬,在锣喧天。喜庆吉祥的喜乐中格外的明显。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无不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舞青阳,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公主和驸马爷的大婚上如此胡闹。
而坐在马上的梁善生在听到笛子的第一声响时,就瞬间脸色苍白,在人群中一眼就望见了穿着一袭红衣,吹奏笛子的舞青阳。
他爱舞青阳?应该是爱的,在朝中的这么多日子以来,每每看到大家脸上虚伪的神色,都会想到那个毫不矫揉造作,高兴就是高兴,难过就是难过,直率的让人咂舌的红衣女侠客。
但是他更爱荣华富贵,官爵加身。于是,金榜题名之后,梁善生再也没有去找过舞青阳,而每日与温柔淑德的公主朝夕相处。他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自己想要的。
虽然这一曲奏的悲伤无比,舞青阳将所有心思和想要对梁善生说的话都藏在了笛声中,但是听在梁善生耳朵里,却无疑是催命之音,他想起他当初与舞青阳开玩笑,要是自己与别人成亲怎么办,舞青阳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抢亲咯。
不,梁善生不允许舞青阳这么做,自己才刚刚崭露头角,不能被她毁掉!想到这。梁善生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狠辣,将手一挥,对身后的护卫喊道:“不好!有刺客!快保护公主!”
于是,早就蠢蠢欲动的带刀护卫们一拥而上,这是舞青阳万万没想到的结局,她呆呆的看着马上的梁善生,笛子还放在嘴边,身后的佩剑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被护卫乱刀砍死。
舞青阳摇摇头,脸上的神色恢复淡然:“男人啊男人,你说他们真的有心吗?在他们眼里,什么都能成为他们的工具,而女人不过是附属品,没遇到考验的时候,他们爱你,疼你,包容你,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你,但是,这些东西能轻易给你,也能轻易将它毁掉,如果你有利用价值,那你也许还会被他多看一眼,但是如果没有,呵呵呵……”
我当即心下一震,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池潇泽。这算不算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这等他?”我不解的开口问道。
舞青阳立马满脸愤怒,双手狠狠的扣进了地下的泥土里面,声音里是满满的悲哀和不甘:“那梁善生在我临死之前,对我说,他会将我的尸首埋在这我们当日互诉衷肠,定下情谊的枫叶林里,这生前他不能娶我过门,跟我做夫妻,死之后会来这里找我,永生永世不会跟我分开……”
“你居然相信?”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想骂她一句傻,但是看到她脸上的悲痛却不忍心。
舞青阳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这一等,就是上千年,我每日都坐在这棵树下吹奏笛子,盼着他就算忘记我是什么样子,也能听见这笛声之后想起我。可是我忘了,男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我不知道该说舞青阳痴情还是骂她太傻,我无法想象,在这千年之中,舞青阳独身一人坐在这棵枫树下,吹奏着同样的曲子,等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心中是如何的寂寥与难熬。
而我此刻也终于明白,舞青阳的执念是什么,她在这树下等了千年,只为梁善生能实现当初的承诺。
“只要让我见梁善生一面,只一面就好。”舞青阳的脸上露出痴痴的表情,喃喃自语。
可是,我却为舞青阳这个请求瞬间感到为难起来。梁善生是千年以前的人,早不知道轮回几世了,就算没有轮回,这天地这么大,我到哪给她找梁善生去,
但是刚才我已经向舞青阳夸下了海口,说我会帮她,现在却说帮不了,这不是白白让她心存期待了吗?
我突然想起,刚才舞青阳将我掳去的时候,说她等了千年,终于等到能帮她的人了,既然我帮不了,那她说的这个人就是池潇泽了。
于是,我转头看向池潇泽,池潇泽却一声冷哼:“柳岚,我刚才就说过,你爱管闲事便管,我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我点点头,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盘腿而坐,将球球从衣袖中弄醒,放在手掌上逗弄起它来,池潇泽见状,眉头一皱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累了,坐在这休息休息。”我头不抬的回答,球球被我的手指扫弄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对了,休息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看心情而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