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稽首答道:“贫道公孙胜,现居蓟州九宫县紫虚观,道号一清。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多般武艺,又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早就听闻梁中书鱼肉百姓、横征暴敛,为了给蔡京老贼庆生,竟上供十万贯金珠宝贝。此乃不义之财,诚可取之。贫道观卫将军气度渊深、胸怀大志,必非常人也!愿随卫将军共谋天下太平。”
张清一听这话就知道,公孙胜已经修炼入门,看出自己是修道中人。于是答道:“公孙先生飘逸不群,如同谪仙,使人顿生亲近之心。我在海外也曾学过几天道术,竟然被先生看出来了。若先生不弃,我愿与先生朝夕请教。”
公孙胜是个聪明人,闻言马上跪在地面,叩首道:“小人初见卫将军,已觉卫将军秀华内敛,纯朴自然,此乃道行高深之表现。小人闯荡江湖多年,未曾遇见此等人物。恳请录入门下,效犬马之劳!”
众人都惊呆了,想不到公孙胜为了加入梁山竟然如此放得下身段。
刘唐也始料未及,心中暗骂:当个土匪都这么内卷吗?你早说啊,我和你一块跪啊!现在你跪了,我怎么办?我现在要是跪了,显得后知后觉,脸面皆无;可我要是不跪,显得我太高傲了,张清以后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他这边犹豫未定,张清已然开口说话:“好,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改日再办收徒宴。但是话说在前面,我不会因为师徒关系就对你额外照顾,你若想在梁山有所作为,还要靠你自己努力。”公孙胜大声答应,端起茶盏,给张清献了一杯茶。张清接过来喝了一口,就算礼成了。
众人看在眼里,都以为二人是在唱双簧。晁盖跟随张清比较早,在山上地位也高,问道:“大哥,我追随你也有一段时日了,你胸怀宽广,仗义疏财,兄弟们都知道。可是却从未见你施展过道术啊!”
张清微微一笑,道:“徒儿先站到一旁伺候。诸位兄弟且听我说来,我学的并非撒豆成兵、纸人纸马的道术,乃是望气和养生之术。望气可知天下之气运,养生可使寿命绵延。”
吴用反应最快,笑道:“我也曾在古书中见过望气之术,只不曾遇到。卫将军好运气,竟然能习得此上古道术。”他这是给张清打掩护了。张清点头微笑表示领情。
阮小二毕竟豪爽,直接叫道:“大哥,不如你望一望,这大宋江山还有几年气运?”张清瞪他一眼,道:“休得胡说,古往今来,你见哪个靠着道术做成大事的吗?三国时期的张角兄弟可为前车之鉴!再说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等从五湖四海聚到梁山来,只为替天行道,岂有他哉?”
他说的是场面话,意思是让阮小二收敛着点,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阮小二一时没有听懂,笑道:“那赵官家也是从柴家抢得皇位,大哥本就是皇子,就坐了这江山,有何不可?”
张清看着这个粗鲁汉子,一时无语。杨志却反应过来了,解围道:“大哥运筹帷幄、胸有丘壑,数年间成就如此兴旺的基业,天下已经少有人及,夫复何求啊!”
张清环顾众人,心想话已说出,收不回来了,只得顺势道:“好吧!我知道不露一手,你们是不会心服的。”向公孙胜说道:“徒弟,你不是说能呼风唤雨吗?现在就去外面下一场雨,让他们见识一下。”公孙胜答应一声,昂首挺胸出去了。
张清又叫:“晁盖兄弟、小二兄弟,劳烦你们各拿一个空茶盏,放在外面空地上,就回来入座。等雨停了,你们再去拿进来。”二人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
不多时,便见外面狂风大起,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外面众军兵大声喧哗、找地避雨,乱成一团。
张清命亲兵拿来纸墨,写了一行字,给在座众人传着看了。众人看罢都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移时,雨住风收。公孙胜得意洋洋地进来厅中复命。晁盖和阮小二出去把两个茶盏拿了进来,向众人展示,引起一片惊叹之声,连刘唐也惊异万分。
公孙胜便问何事?刘唐把纸张拿来给他看,只见纸上写着:暴雨一刻钟,茶盏中有水一指。再看茶盏中接的雨水,果然不差分毫。公孙胜心服口服,拜道:“师父道术通神,弟子远远不及。”于是众人皆不敢再议论道术之事。
张清见收服人心,便吩咐道:“刘唐兄弟就给晁盖兄弟作个副将,公孙胜任军机军师,专管情报刺探、策反事项。吴用军师总管军务和政务。十日后,今日厅中诸位将领一齐下山,再劫生辰纲。”众人齐声应诺。
当晚,再办一场入伙宴,除了安家费,张清另给刘唐一颗龙血珠,给公孙胜一本《太平青领道》,乃是三国时散仙于吉所传。二人皆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