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天罡到达开封府已经小半年了,混得不怎么样。wodeshucheng还好张清有钱,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平安坊买下了一座四合院,但是很快温柔就被苏梦枕派人给接走了。
温柔很讲义气地要把三个义兄带入金风细雨楼,但是来人一句话就把她吓蔫了:“令师红袖神尼已经赶到开封,要考较温姑娘的功夫进展。”温柔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的这个师父,听说师父亲来,吓得二话不说,乖乖地跟着来人走了。
剩下三大天罡站在院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王小石迟疑地问张清:“大哥,这不会是苏梦枕的计策吧?他怕我们居心叵测,故而用师父为借口,把温柔姑娘带走。”
张清摇摇头,道:“不会,苏梦枕尊师重道,决不会拿师父为借口。恐怕是红袖神尼真的来京城了。”
白愁飞叹气道:“我们直如此命薄,好不容易有个上进的机会,却又飞走了。”
张清道:“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和温柔过于亲近,所以才让红袖神尼有了戒备之心。当初温柔刚见面时,透露出师父让她去投奔师兄苏梦枕,自然是有撮合之意。当他们发现我们四大天罡关系这么好,肯定要提防一二。”
王小石听了,脸色骤然而变,随即快步向远处走去。留下张清和白愁飞相对苦笑。
白愁飞道:“我们不能坐吃山空,不如各自找点营生,一来贴补家用,二来拓展人脉,寻找机会。”
张清点头道:“不错,那我就去医馆制作义肢。这些年世道不太平,有许多将士身带残疾,若是有了合适的假肢,想必能够开展新的生活。”
白愁飞唰地打开折扇,道:“我虽不才,琴棋书画还是略懂一些,就去街上写字、画画好了。替人写几封家书,聊解思乡之情,也是好事。”
眨眼过了三个月。这天上午,白愁飞在街口摊子上卖了几幅字画。他写得一手好字,也画得一幅好山水,可惜没有名气,所以字画就得贱价出售。
不过,白愁飞经历过许多挫折,眼下这点困难,并不能消磨他的志气,反而被他当作成功路上必须的磨难。
他在返回平安坊之前,先兜去“回春堂”里看看张清和王小石。
“回春堂”是老字号的药局,张清在这里替人制作义肢,可说是供不应求,订单都排到三个月后。三个人能够在京城过上饮酒吃肉的惬意生活,主要来自于他的丰厚收入。
王小石在这里当药师,偶尔也替人接骨疗伤。他跟随师父在山上学艺时,经常去采药、制药,颇有心得。至于接骨疗伤,纯粹是实践出真知。因为客人的口碑好,药局东主对他颇为赏识,正打算把女儿嫁给他。这让张清有点郁闷,感叹果然是以相貌取人的封建时代。
白愁飞挟着几卷字画,折到“回春堂”时,王小石也正好要休息了。但是张清正在接待一位受伤的将军,不得空闲。
于是白愁飞和王小石先行离去,走到“一得居”去叫几碟小菜,加上一壶酒,谈文论武说天下,这是他们来到京城之后,最快活自在的时候。
可是,他们两人走到苦水铺,雨就开始下了起来。两人用袖遮着,窜入一处似被火烧过的残垣里,暂时避雨。
然后,两人就遇到了苏梦枕和属下被“六分半堂”伏击,不得已和苏梦枕联手对敌,继而和苏梦枕追杀敌人到破板门,击杀敌酋和叛徒。
最糟糕的是,当两人准备要离去时,苏梦枕告诉他们,中了“六分半堂”的诱敌之计,现在他们已经落入重重包围之中。
还好张清及时赶来了。看到他,白愁飞和王小石都露出了从容的微笑,腰背也挺直了一些。苏梦枕惊讶地看向张清,道:“能让这两位英雄由衷信任,看来阁下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张清笑道:“这些天,贵属下一直在我们小院周围晃悠,想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楼主。不过是两个医师和一个画匠而已,何值一提!”
苏梦枕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岔开话题,指着旁边的一座酒楼说道:“三合楼上是‘六分半堂’十二位堂主中的大堂主:低首神龙狄飞惊,张先生可否陪我上去一会?”
张清一摊手,道:“就算是看在我五妹温柔的面子上,我也要走这一遭。”苏梦枕额头上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然后和煦地微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转身带头向楼上走去。
“六分半堂”起源于江南“霹雳堂”雷家,姓雷的有三百七十多人,总堂主是雷损,十二分堂堂主里面,二堂主雷动天、三堂主雷媚、四堂主雷恨、五堂主雷滚均是雷家嫡系。偏偏大堂主却是狄飞惊,偏偏雷家无人不服,可见狄飞惊的本事。
几人上到楼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狄飞惊。
他长得非常俊秀,简直就像一个女人,年轻、孤寞,带一种逸然出尘的气质,让人很难生起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