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啊,这年头,弄块红糖多不容易,还是让娃喝吧。”
刘蛮山想把猫蛋喊进来,他听闺女说了,猫蛋现在过继给她和向南了,原本他和闺女她娘就稀罕那娃。
以前刘小娥回娘家,猫蛋每次都跟着,刘小娥到处和人说这是她闺女。
从抱着,到牵着,猫蛋也是去惯了,每次去都喊姥娘,喊姥爷。
刘蛮山之前干木匠,攒了点家底,给儿子娶了媳妇,又把闺女送出了门子,手里还剩下点,就到银匠那打了三个银花生,串着红线。
俩个孙子一人一个,猫蛋也有一个,小小巧巧的,精致的很,猫蛋上辈子带到了城里,最后那个银花生被周卫红给抢走了。
这次刘蛮山过来,俩孙子也非要闹着跟来,他没让他们来。
最后那杯红糖水,还是进了刘小蛾和猫蛋的肚子。
刘小娥已经习惯了,她虽然嫁人了不假,可每次回去,她爹都会拿出两个糖,就像小时候一样。
即使他爹有了孙子,这个习惯也从来没有变过。
周老二去县城找板车轮子去了,还没回来,刘蛮山走的时候,王翠芬把从城里带回来的香肠,用油纸给小蛾爹包了两根,又拿了一把粉条子。
秋播一过去,队里的人都闲了下来,整天在村头扎堆,不是说东家就是说西家。
“你们说,那个王翠芬最近咋不出来了?”
以前王翠芬最爱出来喷闲话,一言不合就和人掐起来了,现在她不怎么出来了,村里的妇女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躲在家里吃好的哪,哪有闲空出来。”
江三婶没有占到王翠芬家的便宜,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我可听铜花奶说了,那个王翠芬从城里回来那天,给她送了一个肉包子,第二天又送了她两块糕。”
李大娘羡慕死那个老齐了,和那个王翠芬住的近就是好,还能得上这样的便宜。
“你说啥?王翠芬给铜花奶肉包子?还有糕?”
江槐花从地上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麦秸秆,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是你二嫂,她都给旁人送了,就没给你送?”
李大娘她们明知这俩人关系不好,王翠芬咋可能会给她送,可偏偏故意这样问。
被李大娘她们拱火挑拨的江槐花,回到家,就把光着背躺在麦秸秆铺就的坑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周红眼给拉扯到了地上,
“你还有心思睡?恁那个二嫂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压根就没有把咱放在眼里,看不起咱,给旁人送肉包子又送糕点的,咋不说给你这个亲兄弟送?
从城里回来这么多天了,好东西都躲在家里吃,也不说铱誮请咱过去吃一顿。”
江槐花对着周红眼发着疯,又掐又挠的,他脸上上次被挠的印子还没好全乎,这次又添新的了。
“我也想,可我那个二嫂不是个好惹的,咱还是别去惹她了,那肉包子,就算了。”
周红眼上次都没吃到她二嫂的炖鱼,更别提那肉包子了,他那天从他二哥家回来后,连着几个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炖鱼。
前个才和他那两个出嫁的闺女寄信,让她们往家里寄点钱来,他去买咸鱼,到时候他也炖着吃,馋死
“凭啥算了?……你就不能有出息点,我摊上你这样的窝囊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有啥法子,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给你变不出肉包子来啊。”
听到这话的江槐花更加生气了,挠的周红眼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