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亨泰便在一旁小声的解释着,册封之典上的礼仪规矩,声称礼部是废了老大的功夫,从一堆旧书里面翻出来历朝历代的规制,一路追朔到了周礼,才定下了一整套的流程。
这是自表功劳。
朱允熥笑吟吟的附和称赞了几声,随后又试了几件典礼之用的礼服。
等到定下合适的后,任亨泰又说道:“礼部问了钦天监,选了几个日子,不知皇太孙要不要看看?”
朱允熥沉吟片刻,便说道:“等爷爷万寿节办完后,选个近些的日子就好,一切从简,不必铺张浪费。”
年前到出兵倭国这段时间,自己还有一阵忙活,一个典礼只是必须要存在的形式和流程而已。
任亨泰躬身应下。
这才领着人,又抬着箱子离去。
“你们几个,去后头玩去!”
瞪了一眼已经彻底乱作一团的几个小屁孩,朱允熥沉声驱赶。
乌泱泱一片,顿时奔逃而走。
这时候一旁的汤鹊清方才得以上前:“总觉您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那今晚也留在本王屋里?”朱允熥握住汤鹊清的双臂。
闻声,汤鹊清脸上一红。
没个正经!
她低着头小声道:“不许胡来!”
朱允熥顿时笑出声来,正欲再进一步,雨田却是从外头走了进来。
“殿下,陛下那边叫您过去一趟。”
朱允熥眼前一亮:“可是驿站改制之事?”
这几日他整日往军器监跑,还要兼着封赏燕王北征得胜及抚恤之事,但这驿站改制的事情,虽交在了解缙三人手上,可他也每日都要过问的。
雨田点点头应了一声。
朱允熥正欲赶往前头,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眼底已经带着些幽怨的汤鹊清。
他伸手在对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上前贴着耳边小声道:“今晚想喝鸡汤。”
汤鹊清推了一下朱允熥,白了一眼:“您那口庐州府的鸡汤不会少的,您快去陛下那边吧,万不敢耽误了朝中正事。”
等朱允熥赶到中极殿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殿内君臣之间的气氛,处处透着不同寻常。
太子爷老爹照旧是晒在阳光下,倒是让人怎么也想不通,他都晒了这么多天了,为何就不见黑下去。
皇帝老爷子依旧是盘坐在桉几旁,竖着腿,方便自己胳膊压在桉几上,脸上带着已经不加掩饰的欣喜。
身着绯紫朝服的詹徽等部堂尚书们,更是没了往日里在朝堂之上与国事的争锋相对,显得是一团和气,脸色红润的好似是已经过大年了。
唯有角落里,解缙、夏原吉、铁铉三人,脸色惨白,个个顶着两个黑眼圈,即便是在天子面前,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众人看到朱允熥到来,纷纷转身回头。
詹徽更是领着众人作揖开口:“皇太孙来了呀!”
“皇太孙才思敏捷,文武双全,仁厚纯孝,属实乃我朝之幸!”
“……”
当头便是一阵勐吹狂捧,让朱允熥以为这帮老倌儿是不是今日里吃错了药。
到底是他眼尖,见到被放在老爷子手边,那一盘子的小纸片。
当上前躬身见礼。
“孙儿参见爷爷。”
“儿参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