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祈祷自己至少撑到婚礼结束吧,等到一切成定局,我就不会再摇摆不定。
结婚的日子是汪的祖父母定的,身为望族的他们非常重视传统,所以这场婚礼是从凌晨三点的祭祖开始。
一边捻香一边向冥冥上天祝祷,原谅我现在依旧犹豫不决的心吧。
祭祖之后是一连串祈福仪式。那是用来祈求新娘新郎百年好合,然而我却感到讽刺,只要照著做,两个人就真的能长长久久吗?
折腾了一阵,总算跑完所有仪式,此刻东方天空也微露出曙光,我也可以重入甜美的梦乡。
“到了。”
汪轻轻唤醒我,睁开眼睛才知道已经到了高雄的家。
我睡了一整路,独自开车的汪想必相当寂寞吧。
“不要睡过头了。”
汪温柔嘱咐,我只有微微点头。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成为汪的新娘。
进入家门时不巧遇见丁予恒,这段日子一直没见到他踪影,不知是我在刻意迥避他,还是他在刻意回避我?
两人默默相对一会儿,我先开口了。“那份网路工程师的工作……”
“我录取了,明天开始上班。”丁予恒边说边揉著双眼,我才汪意到他脸上挂著两个黑眼圈。
他熬夜了?
“喔。”我点点头,这样他在工作上就跨出了一步。
说完后再也想不到其它可以聊的话题,我只好傻傻地看著他。
过了一会儿,丁予恒突然走近我,紧张感作祟下,我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早晨宁静的客厅中听来更显清晰。
他想对我说什么?如果他现在开口说一声喜欢我,即使不被原谅,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停止婚礼。
等了片刻后,从他口中说出的是:“累了就快去睡吧。”
“好。”说完后,我与他擦身而过,心里涌起一阵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到遗憾或是感伤?果然一切都是我的误会。加快脚步冲进房间后,我紧闭门扉,眼眶里湿润的泪水带来一股酸意。
“不能哭,今天把眼睛哭肿的话就不好看了。”我提醒自己。
然而即使已经告诉自己好几次不能哭,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坠出眼眶。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丁予恒哭泣了。
仿佛才刚入睡就被一连串敲门声惊醒,静子阿姨在门外喊著:“小芸,汪来接你了!”
我瞅了一眼闹钟。还没到中午,汪到底有没有睡啊?
急忙翻身下床,用手理了理纷乱的发丝后就走出房间,汪已经在门外等著了。
“还想睡吗?”汪温柔地问道。
“不会。”我摇摇头。比起汪来说,我睡的够多了。
“吴妈妈,我先送芸去上妆,等她化完妆你再过来吧。”汪对静子阿姨说道。
我曾经告诉他静子阿姨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也明白告诉他不要把她当成岳母。
“开车小心点。”静子阿姨吩咐道。
此刻我见到她眼中闪烁的喜悦,我明白即使我没叫过她一声妈,她还是把我当作自己亲生的女儿。